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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唱道:“夜來風雨匆匆,故園定是花無幾。愁多怨極,等閒孤負,一年芳意。柳困花慵,杏青梅小,對人容易。算好事長在,好花長見,元只是、人憔悴。”

沈默知道,他唱的乃是宋代程垓一首詞,詞牌名喚《水龍吟》,唱的是‘回首池南舊事,看花老眼,傷時清淚。’可謂滿腔心灰意懶的歸去之意,也算是歷代士人仕途受挫後的集體寫照了。

李縣令將整首詞唱完,端起酒盅一飲而盡。伸手拭去鬍鬚上沾著的酒液,這才無限失落道:“老夫已經寫好辭呈,明日便遞上去。”

“大人離致仕還早呢,為何興起此等念頭?”沈默明知故問道。

“你可知道知府大人這幾日就要卸任?”李縣令渾無所覺道。

沈默點點頭。

李縣令又道:“你可知道新任知府就在城外,只等黃道吉日進城了?”沈默又點點頭。

只見李知縣滿臉落寞道:“老夫今年五十一,錯過這次機會,今生是休想再進一步了。”

沈默搖頭笑道:“不見得。”

“哦?拙言有何高見?”李縣令微微抬起眼皮道。

“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學生看來,這次先生沒有上去,卻是一件好事。”沈默微笑道。

“休要消遣我。”李縣令瞪他一眼道:“老夫往日對你不薄!”

“先生莫急,聽學生為您分說。”沈默淡淡一笑道:“學生聽說朝廷要特設東南六省總督,統籌整體抗倭,請問先生可有此事?”

李縣令頗為意外的看他一下,想不到這小子訊息竟如此靈通,便微微點頭道:“據說是有此事,但陛下並未表態,因此設立與否還在兩說。”

“八成是要設的!”沈默篤定道:“先從東南局勢看,已經遠超過朝廷的預料。學生觀察去年全年的戰例,竟有八成以上是發生在兩省交界處。這說明倭寇已經抓住我大明衛所各自為戰的弊病,專門在兩省交界處登陸,一旦遇到官兵主力便竄入鄰省,我軍卻只能隔省而嘆,無法追擊。所以設立總督,統一調兵,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李縣令微微頷首,聽沈默繼續道:“再從朝廷近期的一系列人事任命看……去年年末,已經被定成死罪的福建都指揮僉事盧鏜出獄,仍以都司在福建備戰抗倭。與他同時論罪的李顯也得以起復,為總兵官,在廣東備倭;臘月裡,廣東都指揮僉事俞大猷奉命帶兵北上,為寧臺參將,負責浙東、蘇南平倭;正月裡,以能用兵聞名的南京兵部郎中譚綸,任台州知府;又有任環、湯克寬等驍勇善戰之輩,也從各地被調往東南……請問先生,這說明什麼?”這些訊息,都是那日從沈老爺那裡看來的。錦衣衛的邸報真不是蓋的,幾乎事無鉅細,一一通報,只是繁複複雜,還得一條條挑出來。

李縣令坐直身子肅容道:“朝廷已經將抗倭視為頭等大事,要集中我大明的精英良將,全力以赴的穩定東南局勢。”不知不覺中,李縣令已經用上了討教的語氣:“這麼說,新任紹興知府也必然精通用兵之道了?”

“是的,紹興府瀕臨大海,居於南北要衝,一旦全面抗倭,必然是戰略重鎮。”沈默緩緩點頭笑道:“我想問一句,先生懂兵法、會打仗嗎?”

此言一出,李縣令心中的鬱結登時冰消雪融,使勁摸著前額道:“有理有理,現時非比往常,一旦倭寇來襲,知府便有守土之責,老夫可擔不起這個責任。”說著嘿然笑道:“光想著五品官的位子了,卻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拙言,我不如你啊。”

沈默搖頭笑道:“先生是當局者迷,學生是旁觀者清,算不得什麼的。”

這話讓李縣令十分舒服,想一想,他便鄭重其事道:“既然大明有事,我李雲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只要抗倭還未成功,這個縣令就一直當下去。”除了士大夫忠君愛國的情操之外,他這話裡也包含著幾多無奈……一旦真要開始全面抗倭,紹興地處戰場前沿,遞辭呈就等於臨陣脫逃,然後被逮進刑部大牢,身敗名裂,貽笑千年。

“大人高義!實乃晚生後輩之楷模。”沈默自然能體會他的心情,先是一臉欽佩的稱讚,馬屁之後便接著安慰道:“大人,國家有事,正是您建立功業之時,只要兢兢業業三五年,別說知府,就是布政使也不在話下。”戰爭是官員飛快晉升的階梯,對於純文官來說也是如此,當然前提是一直不犯錯誤,把上峰交代的事情辦好。

只見那李縣令搖頭笑道:“老夫不圖升遷,只求能為抗倭大業出一份綿薄之力。”說著卻又按耐不住的問道:“我下一步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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