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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聽到事情還有點眉目的張繼見大家神色都是黯然,急道:“要不我們找幾個同學,把枚叔兄和蔚丹幾個劫出來,省得……”

“溥泉,不要胡鬧!”葉瀚連忙打斷他,“現在枚叔和蔚丹幾個能活命,全靠在租界裡,洋人們要面子,講文明,不願意權利被奪,所以才沒事,你要是一鬧,那可就……”

吳君遂較為老成,說道:“此事不可啊,還是先找人摸清那些報紙的編輯記者的情況為好,另外再找人疏通看看能不能有熟悉的報紙編輯記者。”接著從懷中拿出幾張銀元券,道:“小徐,找律師找策應都要花錢,此為我一點積蓄,就交由你主持吧。”

王季同忙說不敢不敢,吳君遂卻抓著他的手不讓步,他只得收下銀票,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掏錢,他也只好接著,其實最近剛到了一筆錢,就是那幾本數學書的版費,楊銳走時請印書館的謝先生代為和日商商談,月中的時候謝先生找到鍾觀光說日商願意以五千日元一本購進,這事情楊銳之前有交代的,只要給錢就賣不管多少,於是就拿出楊銳的授權書代為簽字了,這一萬五千日元換成洋元就是一萬四千多塊,換了一千八百多英鎊準備匯給了楊銳,但這案子一來就作罷了,畢竟這打官司很花錢。

眾人商議了個章程後就離開了。走時王季同故意和章士釗同行,問道:“行嚴此事了結下來準備做什麼?”

章士釗從案發躲藏到現在還很是茫然,嘆氣說道:“還能做什麼,估計還是辦報吧。不過其他都未細想,只是想救枚叔兄和蔚丹幾個出來。此事也是怨我,如果當初聽陳先生之言,文章不要那麼激烈,那這事情也不會如此了。”當時章士釗剛為蘇報總編的時候,見到他的激烈文章老闆陳範對他苦言相勸,但是他年少氣盛一時沒有應允,不過下午的時候陳範像換了個人,又過來說讓他肆意而為、盡興發揮即可。後來打聽才知道是錢保仁和他說了些話。這錢保仁本是鎮江一混混,來到滬上見學社在張園演講大呼革命,就冒充自己是孫忠山,章太炎在日本和孫忠山見過,是以學社的人知道他的底細,見他每每上臺發言革命也不好趕他走,但是陳範沒有見過孫忠山,深信他就是孫忠山,對其言聽計從。

王季同見他還是想辦報,有些話不好怎麼說,之前討論的結果是一致想讓他加入復興會然後去潭州接近朱昌琳一家,但現在看來還是要再等等,到火候再說。王季同對這次案發還是看的很透徹的,勸道:“此不是報紙言辭激烈,是蔚丹所著的《革命軍》影響甚大,加上枚叔兄的那句‘載??小丑,不辨菽麥’,這才滿國驚呼,是以清廷才坐不住,興大獄啊,竟成也是唯恐天下不亂,還在上面打了廣告,竟然邀天下有志反清之士集聚鯉魚客棧,弄得這些天清廷的探子滿城的找鯉魚客棧,真是愚不可及。”

和楊銳料想的一樣,這復興會是火了,但更火的時鯉魚客棧,天下居然有這麼一家反清復明的客棧,真是太讓人驚異了。於是全租界的人都似乎在尋找那個杜撰出來的鯉魚客棧,楊銳親自教出來了那幾個小鬼也不怕惹禍上身,在幾大報紙打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廣告:“龍門客棧於8月15日開業,本客棧與鯉魚客棧絕無干連。”廣告一出,世人大譁,啼笑皆非,馬上就有報紙撰文,以鯉魚躍龍門為題斷定龍門客棧就是鯉魚客棧,必定與革命黨牽連甚重,請朝廷查抄。這邊敢做廣告自然有所持,那就是客棧身在租界,而且還是洋人的老闆,清廷要是查抄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所以只有兩份報紙打嘴仗了,嘴戰打起來最得益就是龍門客棧,不到一禮拜,連北京漢口等地都知道滬上有一個與革命黨鯉魚客棧“絕無干連”的龍門客棧,客棧還在裝修沒有開張居然有人投宿。

王季同想到龍門客棧的廣告不由的啊了一聲,“我怎麼沒有想到啊。”

旁人大異說道:“小徐怎麼了,何事大呼?”

王季同看看四周,低聲道:“我想到製造輿論的人了,明日我去找來。”他忙和諸人道別,去找龍門客棧的那些小鬼了。

王小霖和幾個同學看著報紙沾沾自喜,從先生教導以來,還沒有如此實踐過,這輿論正如先生所教導的那樣是可以操縱的,比如那家質疑龍門客棧就是鯉魚客棧的報道,就是在他們的設計下轉轉發出去的。“只要正確的使用了這股力量,那麼將威力無窮。”王小霖回憶這先生的這句話,很是認同。現在的事實就完全證明了這一點,只要隨便去個茶館,只要談到這次的大案就不得不提到鯉魚和龍門這一對“絕無干連”的客棧,全天下只要會看報的都知道滬上有兩個客棧最出名,一是革命黨的老巢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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