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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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呢？

櫻冢星至今也想不明白，但是她只能確定一點，那個小鎮上的人的的確確是死在她的手下，而她確認自己沒有被任何人操控，那一切都出自於她的本心。

看著那些倒在地上的熟悉的面孔，胸口幾乎要炸開，胸腔裡似乎埋滿了細碎的玻璃，每一次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比那時見到悟君後那種空落落的痛楚還要猛烈，猛烈到讓人忍不住露出愉悅的笑容。

她明明該哭泣，該懺悔，但，為什麼她的痛苦越多一分，她的快樂就會加重一倍。

好開心啊！看著這片血色，看著那抹豔紅逐漸浸染在白色的櫻花當中，她竟然發自內心的微笑起來。

那是她和悟君種下的櫻樹，大約就在兩週前，悟君從北海道回來，給她帶來了這株櫻花。

一開始是她試圖自己挖坑栽樹，後來悟君笑嘻嘻的從身後把她舉起來，故意左搖右晃的，大概是想看她反應，後面見她很配合的隨著他的動作一搖一擺的，就乾脆把她放下來不理她。

悟君當初是怎麼做的呢？別過臉去，很大聲的哼了一聲，又用眼角偷偷瞥過來。

後來，後來的事她記不清了，現在她的眼中只有這株慢慢被血染紅的櫻花。

櫻花為什麼是紅色的？

那是因為樹下埋著屍體。

她輕輕的哼唱著童謠，看著那株櫻花慢慢被鮮血染盡，由白變粉，再變成血一般的殷紅。

這是錯誤的，櫻冢星模模糊糊的意識到這一點，但當那個女人向她伸出手時，她還是微笑著，堅定的握了上去。

她明明應該在這裡等悟君的，她做錯了事，理應接受該有的懲罰，而在接受懲罰前，她應該是想著見悟君最後一面的。

可那個女人溫柔的撫摸她的頭髮，輕輕的抱了抱她，對她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她就和她走了。

她甚至沒仔細聽女人究竟和她說了些什麼。

因為她真的很開心。

詛咒師和咒術師，她和悟君要是敵人了。

櫻冢星痴痴的笑了起來，越是痛苦就越是幸福，痛苦是沉甸甸的，而快樂卻是輕飄飄的。相比起快樂，痛苦是那麼微不足道，稍不注意就能忽略過去。而櫻冢星覺得，她從未這麼快樂過。

“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正常呢，這算是櫻冢護固有的傳承嗎？”女人笑著彎下腰，想親親她的臉頰，被她避過也不惱，只是順了順她的頭髮，“叫我羂索吧。”

“要見見我們的孩子嗎？星醬。”

聽不懂，也不想去聽，想硝子，想夏油君，想三葉，還想悟君。

悟君一定會殺了我吧，就用他那引以為傲的術式……

直到羂索摟住她，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櫻冢星才發現，剛才她竟是在顫抖，她興奮的情難自禁。

可是，我為什麼會因為這個而高興？我以前從不……不……我以前是哪樣的？

從前的快樂和現在比起來實在太渺小了，小到讓仿生人根本察覺不出來前者的存在，更別提分出兩者的區別了。

“接下來呢，等到術式徹底覺醒，你接下來準備做些什麼呢？”

羂索憐愛的看著她，柔聲細語。

“沒關係，不管是兩面宿儺還是禪院家的十影，我都可以替你找來。宿儺的舊部一直想要他們的大人復生，禪院家的十影還沒有著落，但只要他們生的夠多，總會有十影的。”

少女靜靜的仰躺在她腿上，雙眼失去了焦距，只有起伏的胸口和微紅的眼眶證明她還活著。她和羂索記憶中的那個身影全然不同，唯一的相似點只有同樣纖細的身姿和那雙總是含著煙霧的雙瞳。

羂索還記得，那雙黑瞳中最先映出來的是雙頭四臂的詛咒之王，而後就是他了，再然後，那才是六眼和十影。

至於她口中的悟君，現任的六眼，一出生就打破世界格局的男人，任由外人給他新增多少的溢美之詞，但在羂索看來，那也不過只是個靠先祖的影子才存在於她眼中的小鬼罷了。

他和六眼糾纏了那麼久，他也承認，他的確奈何不了長成的六眼，但是櫻冢護不一樣。她是世界給咒術師的敵人，對應於最強咒術師的最強詛咒師。

他無法殺掉這任六眼，但櫻冢星可以。

而現在，他要做的是引出這個術式最本質的東西，那股可以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