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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掙扎,想要推開他,兩人如同困獸纏鬥。嘉南一口咬在陳縱箍緊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空氣裡瀰漫著布料燒焦的氣味,舊舞裙逐漸變成灰燼和一攤黑色的殘渣。
嘉南像被陳縱撕咬,打碎,強行開啟舊傷口,剜掉了裡面的膿瘡。
嘉南的眼眶滾燙,彷彿也被火燒過,她眼神充滿控訴與委屈,抽泣著小聲對陳縱說:“我討厭你。”
陳縱手掌攬住她後頸,不用力道地輕輕揉著,心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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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的餘燼被處理乾淨了,仍留下幾道擦不掉的黑色燒焦印記。
窗戶敞開著,散掉房間裡的糊味。
陳縱獨自躺在客廳地上,身體攤成一個大字。
爭執過後,室內變得異常安靜,像木材燃燒時蹦出噼啪火星,隨後又陷入無邊沉寂。
嘉南開啟臥室的門,拿著棉籤和碘伏走出來。
她在涼蓆邊坐下,把陳縱的手搬到自己腿上,檢視被她咬傷的地方。牙印依舊清晰,破了點皮,滲出了血絲。
陳縱眼睛掀開一條縫,看她,沒出聲。
嘉南也看了他一眼,用棉籤沾了碘伏,默默幫他消毒。
陳縱另一隻手搭在眼皮上,從指縫中窺她臉色,不帶任何語氣地說:“疼。”
嘉南彎下腰,對著傷口吹了吹。
“還疼。”他說。
嘉南又接著吹了好幾下。
她鼓起腮幫,臉頰撐起一個小圓包,頂著薄薄一層白麵皮。
陳縱豎起指頭在上面戳了一下,再往下,抓住了嘉南的手。
嘉南拉他起來,他拉嘉南躺下去。
嘉南力氣敵不過,便只能順勢躺倒,疊在他身上,耳朵靠在他胸膛前聽心跳。
“真的很疼嗎?”嘉南問,她的注意力還在被她咬破的傷口上。
“不疼,騙你的。”陳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兩人的指縫貼合,不留一絲空隙,“你剛才好凶,還說討厭我。”
嘉南否認:“騙你的,沒有討厭你。”
我只有你了。
陳縱下巴支在她發頂上,另一隻手捻她薄薄的耳垂,“最氣的那幾分鐘,是不是還想叫我滾?”
嘉南繼續否認:“沒有。”
我只有你了。
她蜷縮在他胸膛上,威脅:“你不準走。”
我只有你了。
“你燒了我的裙子,我才會那麼兇。”嘉南淡淡指出所有事情發生的源頭,陳縱從善如流地向她道歉:“對不起。”
他們太懂彼此了,嘉南猜得出陳縱這麼做的出發點和目的,她沒辦法真正生氣,甚至感覺到一絲解脫。
“我原諒你了。”
嘉南不再強迫自己跳舞了,芭蕾舞從她的世界消失。
她在陳縱堆砌的堅固堡壘裡療傷,直到痊癒。如果某天她重新跳舞,也一定是因為自己,不再為那些虛無的夢想與沉重的期待。
她對自己說,不要再被過去困著了,去更廣闊的天地吧。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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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湘回洛陵是在八月初。
前幾天打碗巷裡有老人去世,家屬從昨天開始在居民樓下違規搭棚辦喪事,戲班子唱唸做打,哭喪人撕心裂肺,還有時不時炸響的鞭炮聲擾民。
這一家子被鄰居舉報。
物業來了,記者也來了。導致打碗巷路況格外擁堵。
這兩天陳縱和嘉南索性沒出門,待在家躲清靜,門窗一關,噪音減去大半。
空氣溽熱,家中空調風扇不能停。
陳縱在廚房剝了一碗石榴,紅得清新通透,端去客廳給嘉南。
嘉南把網課按下暫停鍵,抬頭說:“謝謝阿縱。”乖得不行。
“不謝。”陳縱覺得要天天有這麼乖這麼省心,剝十個石榴也沒怨言,樂意至極。
“我下樓扔個垃圾。”
“你不吃嗎?”嘉南在身後問。
“剛在廚房偷吃了。”
陳縱頂著太陽,把手裡的幾袋垃圾扔進垃圾車裡。身後走近一個撐太陽傘的女人,穿著深色連衣裙和平底軟皮鞋,手裡拎著小型的行李袋。
陳縱上樓。
女人收了太陽傘,走在他身後。
兩人同路,一直上到五樓,到了501門口。
陳縱回身看了一眼,女人詫異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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