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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本身沒有牢房,所以和其他罪犯一樣,溫凝之被關在刑部大牢裡。不過,與溫家其他人分隔開,單獨被關押在黑暗而孤寂的重刑區。
連日來,他倒是沒受什麼刑,也沒有人提審他。甚至,牢頭和差役除了送飯,都鮮少到他這邊來,更不多說半個字。唯有那個送飯的獨眼羅鍋,喜歡把外面的事說給他聽。
他這才知道知道,他的名聲已經髒臭到所有人都不屑搭理他、提起他,連看他一眼都嫌來心的地步。那堪比豬食的牢飯,看起來都比他可人些。
欺世盜名、為財滅妻、打殺親兒、通敵賣國、即是國賊,又是家賊,還是個雌伏在番僧胯下的窩囊廢,這是男人嗎?這是才子嗎?這是國之重臣嗎?簡直比踩到的臭狗屁也不如!
比死還難受是什麼滋味?溫凝之第一次感覺到了。他似乎感覺天下間所有的餿水、泔水和糞水,一古腦的全澆在他身上。他已經臭不可聞,被踢到地獄的最底層,永世不得翻身!前些日子,他還是眾人景仰、身居高位、財富和美女都唾手可得,最重要的是聲名顯赫,眼見就能流芳千古,可轉眼間就失去一切,面臨著遺臭萬年!更不用說他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卻變成那連滾在泥裡豬玀也不願意過的日子。
這冰火兩重天來得太劇烈了,溫凝之努力了一輩子,不惜傷天害理,不惜泯滅良心、不惜辱沒斯文而得來的一切,竟如鏡花水月,說散就散,說破就破。沉重的打擊令溫凝之在牢裡又哭又笑,一會兒又對著皇宮的方向磕頭。日日處於失心瘋的邊緣。
“我冤枉!我冤枉!有人陷害本侯!我要見皇上!來人,來人哪!你們不能把本侯扔在這破地方,活活爛死在裡面!”他奮力搖動著牢門。
嘩的一聲。不知是什麼又腥又鹹又髒的水,潑在他身上。灌進他嘴裡,令他下面的活生生被噎下去。如今天氣大熱,地牢裡又溼悶的很,本就長了渾身的蝨子和痱子,頭髮因奇癢被揪得掉成一縷縷的,此時更是難受得乾嘔不止,幾乎把腸胃都吐出來。幾隻老鼠在旁邊吱吱的叫著,似乎嘲笑著他的處境。
溫凝之指著老鼠破口大罵。之後又嚎啕大哭。他想過自行了斷,勝於活受罪,可雖然現在比死還難受,可他就是沒勇氣對自己下不去手。意圖吊死時,他感受到那種呼吸不通,整個人都被憋得要爆炸的難言滋味。當初,他勒死冷香時,她也是這樣的感覺嗎?想到這兒,他怕得要命,緊緊縮在牆角。抑制不住的尖叫。
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好吧,睡覺!快睡覺!這一定是個噩夢。只要睡過去。再醒來時,就會發現一切又都變回原樣了。他還是那個衣著光鮮,相貌英俊,位高權重,才華橫溢,走到哪裡都會被美女愛慕的目光包圍,被才子們尊敬的眼神追隨寧安侯!
溫凝之如一隻醜陋的蟲子,不斷在陰暗的角落中睡覺,忍飢挨餓。顧不得周身的惡臭和奇癢、悶熱,可睡去總會醒來。每次睜開眼睛。他都絕望的發現,那個噩夢沒有醒。或者。他的整個人生都是個醒不了的噩夢!
溫凝之抱頭痛哭,倒在地上打滾,恨不能扭斷了身子,扭斷了眼前的一切。
然後某天,他看到一雙男人的腳,踱到了牢門前,帶著說不清的矜貴,還有生殺予奪、隨心所欲的高傲感,就那麼緩慢的走過來,站定。
仰頭望去,見到那張威嚴的臉,溫凝之起初不敢相信,隨後突然覺得在噩夢中看到了一絲曙光,連滾帶爬的衝過去,撲到牢門上,發出猛然的撞擊聲。
他似瘋了般的動作和神情嚇了蕭左一跳,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幾步,內心隱隱的厭惡,還有些驚恐。那感覺令他惱火萬分,不禁皺了眉頭。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會害怕!
因此又上前兩步,和牢門保持著距離,低頭俯視著。
“溫凝之?”他無法確信。眼前這個比乞丐還不如,渾身散發著惡臭,簡直沒有半分人樣的東西,真的是那個人到中年還引得女人趨之若鶩的寧安侯?
“皇上!皇上!您終於來了!”溫凝之沿著牢門上的木蘭滑倒,跪在地上,嗚嗚的哭,心裡感覺幸福得要命,身子卻不住的打擺子。
蕭左下意識的左右看看,想找人確認。可是,他來得秘密,也有見不得人的話要對溫凝之說,所以早就摒退了左右,此時只是他與眼前的“東西”獨自面對。
聽聲音,嘶啞得很,早沒有那文縐縐的清朗,也沒有輕聲緩語的優雅。可此人,如果不是溫凝之又是誰?底下人斷不會弄錯,只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溫凝之暴露了本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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