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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她斷定這便是旭日干的妻子和孩子。烏蘭走到近前低頭行了禮:“您是旭日干家的嫂子吧?”
女人點點頭:“是,你?蘇和他阿爸?”女人顯然慌張得不知從何問起。
“我是哈森家的妹,從旗裡回來,聽說旭日干阿哈已經被送到旗醫院了。”烏蘭邊說邊解下自己的圍巾系在女人脖子上:“您在這等回旗裡的車,別急也別動,萬一沒有車了前面的那輛今晚還回旗裡。”烏蘭又從衣袋裡拿出錢包掏出所有現金塞到女人手裡:“您就在這等,我再和司機師傅說一聲讓他儘量回來。”
烏蘭說完看看那孩子,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這一刻烏蘭突然感到來自心底的酸楚,一股淚水湧入眼眶。怕被女人看到,她轉身往客車跑去:“您保重嫂子。”
女人看著烏蘭接近了客車,大聲喊了一句:“旭日干,他,他到底怎麼個樣子了?”她的漢語並不熟練。吶喊聲在夜晚的草原公路上刺向夜空,撕碎了冰冷的空氣,客車上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見。
乘客們鴉雀無聲。
烏蘭手把著車門回頭看著女人,片刻寧靜後,她登上客車朝女人喊了一句:“我,我不知道,您別急!”
客車沿著那條嶄新的柏油路繼續駛向草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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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麥 十八(1)
當紙的出現解放了人類的思想時,有關記錄歷史的工作一度成為世界各個階段裡最重要的事了。在那些偉大的史記工作者和高尚的文學家筆下,文字與紙張一旦相遇,便會給人們留下用以尋找經驗和知識的被成為“史籍”、“傳記”或者“著作”等等的東西。那珍貴的東西可以用手摸到,用眼睛看到。在被遺忘之後,隨著後來的人類現實的需要,重新從厚厚的塵土裡搬出來,撣去灰塵再次閱讀並用心記住其中各自所需的內容。明天,當你用主人公的態度背誦歷史時,就可以繼承那些偉大和高尚的稱號,世界屬於你了,至少你擁有了一部分。
然而,當音樂解放了遊牧民族寂寞的生活,她將在沒有紙張和文字的最為艱難的環境裡,延續有利於族群乃至部落的情緒時,變得面對存留、傳承的問題顯現出脆弱的下場。例如呼麥的延傳環境並不僅僅在於高原人群所處的地理性的困境。現今擁擠的世界裡,數字資訊工具使牧人不再孤獨寂寞。透過一個廉價的資訊工具,便可以相隔很遠很遠的距離相互問候、討論和談判。很少有人會利用無線電話傳授歷史中的經驗和知識。傳授藝術更是無稽之談,因為藝術的傳承往往需要人們面對面的身臨其境的感召。那古老的歌詠方式“呼麥”是在行動電話裡聽不到的,當人們重新對其表現出興致的時候,往往難於聽到她在從前源自牧人的最初音信了。
如今的人們的確在歷史上聽得太多的是關於蒙古人的戰役和屠殺,而聽得不夠的不僅僅是蒙古人對學問的好奇和渴望,還有他們在遊牧生活中迸發出來最為自然和誠懇的藝術。也許不是作為一個對絲綢和陶瓷有原始創造力的民族,但作為知識和方法的傳播者,蒙古人對世界歷史的影響之大在今天還沒有被真正的認知。那極大的影響裡,不容置疑的包括音樂。
今天,當人們對現實中自己的生活狀態失去定義時,除了參照自身環境裡不同於自己的人們的狀態之外,更多的是依靠信仰和從前類似自己的先人那裡得知,怎樣的狀態才能擁有明確的生活態度。一首古老的歌謠裡訴說的情緒或許能夠如實的告知那些當時的態度。這是一個經過錘鍊的經驗。一旦失去了這些經驗,也許人類真的無從談起如何向前發展了。尤其是當你面對後人時。
烏蘭的狀態恐怕絕不是在短期內能夠調整妥當的。她到達乃林郭勒河下游哈森家的時候,不得不叫醒獨自在家陪伴阿媽的哈斯烏拉。阿媽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就去給烏蘭煮了一碗羊肉面。
哈斯烏拉新增了包裡的炭火坐在一旁看著烏蘭,他告知她阿爸和哈斯巴根已經在幾天前前往乃林郭勒河上游呼日郭勒金那一帶,去尋找額爾德木圖爺爺和哈森了。烏蘭同樣是自幼在草原上長大的,她知道阿魯斯和哈斯巴根現在前往呼日郭勒金那一帶去將意味著什麼。
深冬的大雪覆蓋了那片草原縱深之處的所有草兀,如果站在很遠很遠的至高點放眼望去,那些連綿起伏的草兀猶如被瞬間凍結凝固的白色驚濤駭浪,有風的時候,就像在那波浪上瀰漫著一層無常移動的霧氣。由於地勢複雜的結構,風沒有固定的方向。大大小小的草兀在一場大雪後就變成了形狀極為相似的雪兀,人們無法辨別其中某一片坡地的徵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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