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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身後的公民館裡亂哄哄的，山姥切國廣從後門走出來，坐在沙灘上聽海浪的聲音。

他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但是現在在裡面也沒辦法好好和審神者說話，繞了一圈後乾脆順應心意躲了出來。

發了一會兒呆以後，他拉拉帽簷，把下巴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自閉的姿勢。

“躲到這裡來是要認輸了嗎？”

同樣覺得很沒意思想出來散散心的長義嘲諷地問，雪白的砂子在皮鞋下唰唰作響。

“……你明明也在這裡。”

拼盡全力回嘴的被被很想念自己的披風，歌仙說這邊的世界沒人做那種打扮，如果執意要穿來的話會被所有人類盯著看。

而且山姥切長義是不穿的。

“……就算你中途退出，我也會斬了那隻山姥，”稍微平復了一下額頭青筋的長義決定這次談話必須要按自己的步調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那裡的打刀，“光是輸不夠，你就親眼見證我以‘山姥切’的名義被人傳頌吧，不論是原本的歷史，還是全新的這裡。”

“隨你高興，”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如此執著于山姥，打刀壓低的聲音聽起來既冷漠又不耐煩，“但是完成主人期望的……是我。”

“……”

躲在窗戶後面偷窺的付喪神們有些同情地看著頭髮都要炸起來的長義，有點擔心對方怒急之下直接把山姥切國廣按進水裡去，髭切思索了一會，叮的一聲點亮了腦中的小燈泡，掏出手機給長義發了個紅包。

不過外面的打刀顯然並沒有心情去看在口袋裡震動的手機，只是一邊念著剋制一邊想著如何才能好好回敬這個囂張的仿製品。

沙灘上只有浪濤的聲音，等了很久對方也沒繼續嘲笑自己，山姥切國廣不由得側過一點頭，隔著墨鏡偷偷打量山姥切長義。

雖然現在穿的衣服不是一種型別，但是他記得，顯現之後，他們的出陣服上有著奇妙的對稱感。

……這是很正常的，因為自己就是他的仿製品。

但，明知道這一點，第一次見面時的那種心情仍然複雜的無法言喻。

真的……很像。

因為原作足夠優秀，所以才會打造出仿製品作為得不到原品的替代嗎？那麼，得到原品以後，仿製品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很久，從有自己的意識以來，他就是在一邊思考一邊等待，結果就算長義來了，他唯一能想到的解法還是隻有不斷地證明自己。

仿製品比原作還要優秀的話，就會被人看在眼裡，我要比他強，然後就有了存在的意義。

但是主人說不對。

在歌仙離開以後，他也鼓足勇氣去了審神者的書房，雖然很緊張，緊張到聲音比平時都要低一個八度，但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從主人那裡得到拒絕。

——你暫時還不能離開我身邊。

認真聽完他磕磕巴巴的話後，審神者溫柔地回答。

但是，就算語氣再溫柔，話裡的意思依舊那麼明確。

面色通紅瀕臨社死的被被慢慢蹲下，用披風把自己裹成一個球挪了出去，後面還有些別的話，不過他沉浸在無顏見人的狀態裡，完全沒聽清。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修行申請被拒絕的付喪神，但是這也許就是仿製品的宿命，連修行都沒法先原作一步。

……連你都覺得，現在的我還不行嗎？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審神者是個擅長捉迷藏的人，沒過一會就在角落裡逮到了兩眼無神的打刀。

——如果還是想不出來我說這話的理由，下次出陣後就和我一起出門吧。

於是他又重新整理了自己要說的話，決定在山姥切長義面前放手一搏，不給自己留退路……也的確是沒有了，他沒辦法承受第三次未被認可的打擊。

“……贗品，幹嘛這麼看我？”山姥切長義注意到了墨鏡都擋不住的視線，沒想好反擊方法的他難免口氣很衝，“不管原本是怎麼樣，但是如果他認為在這裡斬殺了山姥的刀才是‘山姥切’的話，我就絕不會讓錯誤的認知持續下去，你就繼續在這裡待著吧，我要去尋找獵物了。”

說完之後，他傲慢地轉身想要離開。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山姥？”

大概是今天並沒能動手，被被終於將與長義見面以來的人間迷惑問出了口，在他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