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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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嗎？”

為從沒能坐成雲霄飛車的遺憾裡解脫出來，痛快玩了一天的鶴丸伸個懶腰，白色休閒服口袋隨動作露出半截復古風拍照貼紙，天下五劍小心比出V型手勢的那一張已經被他笑嘻嘻地貼在了昂貴相機的鏡頭蓋上。

助理式神的身上掛滿了各種松鼠兔子的玩偶和氣球，這時正半跪在地上，給他們咔嚓出佔滿記憶體卡的最後幾張照片。

——是模特兒的街拍嗎？

——人太少了，不像，不過真的好帥啊。

“嗯，下次讓主公和小狐丸殿下也一起來吧。”

三日月謹慎地吃著有七個彩色冰淇淋球的甜筒，以防它再塌下來——剛才已經犧牲了一個，不過哪怕嘴角沾著奶油，左手虛虛攏著甜品的笨拙模樣也無損他的優雅氣質。

“除了雲霄飛車之外的任務目標全部達成！”遊樂園小鎮裡亮起了星星點點的溫暖燈光，白鶴踮起腳四處張望了一番，想看看還有沒有錯過的樂趣，“不過才來了幾天，這已經是遇到的第二起殺人案件了，爆炸火災之類的也到處都是，穿過鳥居的時候我可是想要來個安穩的地方哦？”

畢竟後山鳥居是個會根據強烈意願來確定目的地的奇怪東西嘛，沒有明確目標的自己那時頂多說一句無可無不可吧。

“鶴丸不喜歡這種驚喜嗎？”三日月唇邊弧度輕輕一彎，“我以為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哪。”

“不不，你是不是忘了，想要追求驚嚇這件事本身，就代表著已經習慣了安穩啊，我可是會在作戰前就充分準備的型別，”知道對方是變相承認自己穿過鳥居時有所想法，鶴丸聳聳肩，“你倒是嚇到我了，這種日常也充滿血氣與爭鬥的地方更像是髭切的風格呢。”

“哈哈哈，戰場上容易識別人性，混亂的地方才能更快地看出真心呢，”注意到四周頻頻投來的目光，天下五劍舔舔嘴角風度翩翩地點了下頭，導致偷看的路人紅著臉驚慌走避，“也許是我和髭切殿下心有靈犀哦——我們走吧。”

“他們聽不明白的，”鶴丸大聲笑道，“而且也未必關心我們說什麼或要做什麼，只是單純的喜愛這張臉而已，這種與我們沒有絲毫牽扯的感覺不也挺不錯嗎？”

這個世界從沒有過他們存在的痕跡，以至於很難覺得這裡是真實的，身邊走過的人類會在某個瞬間自然地成為蒼白扁平的背景，然而那熟悉的殷紅與血氣卻總能及時地讓世界重新立體起來。

同伴們偶爾冰冷的眼神讓白鶴明白，這感覺並非自己所獨有。

“可是主公什麼都沒有說便讓我們留在這裡，應當是有與這不同的想法哪，”三日月對此只是一笑而過，滿天的人間燈火在眼中孤月裡顯不出絲毫暖意，“猜謎也是老人家擅長的遊戲——那是年輕的偵探嗎？”

從街上匆匆跑過的身影十分眼熟。

“喔？他好像是在追蹤什麼人……”鶴丸考慮了一下，“好，我們就跟過去吧！”

他一把抓住三日月的手腕奔跑起來：“我倒也想看看，這種與我們本身毫無交集的世界到底能告訴我們什麼呢？”

“冰淇淋——冰淇淋要倒了——”

“倒了再買就好，難道不是有趣的事更重要嗎？”

“已經關店了，一會肯定買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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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以後，房頂上的兩名付喪神看著腳下的悶棍現場陷入了沉思。

打與被打的兩方都是有著一面之緣的人類，起因是竊聽的一方沒有注意到身周的環境而暴露，要鶴丸說，這位偵探背後那一棍捱得並不冤。

——要管嗎？

鶴丸用眼神詢問三日月。

然而天下五劍一臉惆悵地看著自己空空的甜筒殼。

——明天就給你買可以了吧……

就在他們商量賠償事宜的時候，下方的黑風衣男子已經利索地給偵探灌下了不會即刻引起騷動的毒藥——鶴丸特別後悔的就是那時他忙著和三日月爭辯到底該補償幾個甜筒結果沒記住藥的名字。

總之，五分鐘之內情況又發生了新的變化，下毒的兩人匆匆離開，留下蜷縮著的高中生偵探獨自痛苦掙扎，甚至能聽見肌肉與骨骼發出的悲鳴。

——除去總能解決問題的審神者，估計沒人能救他。

看戲歸看戲，但是有人要死於眼前的話，性質就有所變化了。

然而三日月只是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