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紋與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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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試試這一件。”

“嗯？我倒是認為這件更適合他日常行動，是符合身份的打扮。”

“那太累贅了，這一件如何？”

被龜甲貞宗和千子村正圍著一件又一件換衣服的安室透滿臉苦笑。

他自認並不是一個沒有生活情調的人，衣櫃裡除了正裝也有許多休閒風格的衣服，會隨著任務需要選擇適當的打扮，但眼前的這些……

一個不知道為什麼非常偏好有著各種流蘇綁帶之類裝飾的型別，全都是新銳設計師的作品，走在T臺上沒問題但平時穿著這個出現大概別人都會以為他是冒充的，另一個就直白多了，能沒有多餘的部件就沒有，能有多短就多短，只要有袖子的通通看不上。

一旁的店員微笑不變，但眼神內涵非常豐富，隨著他們的交談彷彿一個人看完了四十五分鐘的晚間狗血劇，想也知道他都腦補了什麼。

原本事情可以不發展到這一步的，如果他能及時婉拒那個要求的話。

——安室先生只拿了這一件衣服……是不好意思嗎？不如讓千子先生幫你來挑吧，社長要去為你選一部賠償用的手機，請務必在這裡多消磨一陣子。

——不不，那怎麼好意思，明明是我做的不對。

——我會向社長轉達這句話的，但衣服還是要仔細選擇，如果覺得千子先生的審美眼光獨特……

——交給我吧。

只要不在審神者身邊就恢復成精英模樣的龜甲微笑著向他示意。

然後他果然在這裡度過了很長的時間，雖然並不能說是愉快，但的確是很豐富多彩。

“……我自己來就好，”隱隱有些後悔的安室透艱難地掙扎道，他兩邊手臂上掛滿了衣服，如同一個大型掛架，兩個意見不同的人還把他夾在中間，想離開都沒辦法，“其實我平常的衣服都很普通，這些設計師款式太誇張了。”

然而他的意見如十分鐘之前一樣被忽略了，兩人聞言都向他客氣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自己的理念之爭。

“我一直認為，過多的裝飾並沒有必要，”千子哼笑道，“遲早是要坦誠相見的，放棄沒有意義的東西吧。”

“衣裝如同刀裝一樣，越嚴密越好，這樣可以起到保護的作用，不論是身體……還是心。”

龜甲貞宗把最後三個字說的又低又長，站在他身邊的店員雖然表情不變，但默默地橫向挪了一步。

“……”

你臉紅什麼……

安室透麻木的吐槽，不過發現這裡有人比他更不自在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如多了——或者說，從懷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的尷尬中逃出來了一些。

不過敬業的公安就算是雙手全是衣服動彈不得，他也依舊注意著這些互動和話語，儘可能地完善著這些人的情報。

就目前來看，除了那位社長比較特別外，他們的相處模式並不是有著森嚴上下級關係的型別，彼此之間十分熟稔，按照之前那些不知準確度如何的情報，他們應當屬於同一家道場的學員，但無論是站立姿態或是肌肉分佈都有很大不同，沒有絲毫經受同樣訓練的跡象。

昨天出現的幾個人也一樣，與自己打鬥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方式，唯一可注意的就是兩人的打鬥方法都帶有一點古武的影子。

人們會因為共同點而聚集在一起，他們的共同點是什麼呢？

臉上一邊苦笑一邊不時勸對方兩句的安室透心裡一一羅列出猜想又一一斃掉。

“——不錯嘛，這些都是選好的嗎？”

背後的涼氣又來了。

“笑面先生，”安室透很無奈地轉頭說，“雖然是同樣的惡作劇，可我還是會被嚇到的。”

花了大概十分鐘時間去研究他手機的大脅差輕輕笑了笑：“這也算是職業病吧，請不要介意。”

在這兩句交談裡，笑面青江已經將原本的手機換了回去，動作輕巧地如同微風拂過。

“是嗎？”公安掃一眼他帶著皮質半掌手套的手，笑了笑問，“那麼一直帶著手套也是職業要求嗎？”

“嗯？”大脅差有些驚訝地打量了他一眼，“沒錯，這也是職業習慣……安室先生很敏銳呢。”

“就像千子先生說的一樣，人只有在想要掩飾什麼的時候才會願意保留多餘的裝飾，”安室透用閒聊的語氣說，“不過最後都是要去掉的。”

已經適應了這三個人話語中獨特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