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霸凌者（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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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閒還在世的時候，曾熱衷於各種極限運動，尤其是跑酷。

最作死的一次，他戴著機械護具，徒手攀爬上懸於八百米高空的玻璃橋頂，腳踩著鋼索在空中閒庭信步，全然不顧腳下密集往來的車流。

整個過程被直播投屏在對岸摩天商廈那塊被譽為“亞洲第一巨幕”的超高畫質LED巨屏上，引來無數行人駐足，仰首圍觀。

城市治安督察隊騎著飛艇，在半空中拼命衝池閒鳴笛，警告他趕緊下來，否則就以擾亂公共秩序的罪名逮捕他。

池閒扭頭看了他們一眼，微微一笑。

他驀地鬆開手，開始在鋼索上衝刺，隨後在橋拱最高處騰空而起，完成了一個無比驚險卻完美的後空翻。

那會兒姜霽北就站在對岸的橋頭上，八百米的高度讓他感到眩暈。

尤其是當池閒表演高空花式後空翻時，身邊聚集的圍觀人群爆發出響亮的尖叫聲，姜霽北連後頸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好在池閒最終穩穩地落回了橋上，在熱烈的歡呼聲中踩著鋼索滑了下來，有驚無險地平安落地。

姜霽北第一時間衝上去，抿緊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對方。

池閒來不及擦掉額頭上的熱汗，便衝他張開胳膊，笑得燦爛：“哥，抱一下。”

姜霽北沒說話，也沒動，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

於是池閒非常自覺地上前一步，將他摟進懷裡：“剛才是不是要被我嚇哭了？”

姜霽北一把推開他，冷笑一聲，轉身就走：“我在等著給你收屍。”

“那可不行。”池閒死皮賴臉地纏上來，滾燙的胸口緊緊貼住姜霽北的後背，“我要是死了，哥就要孤獨終老了，我得長命百歲才可以。”

感受到身後少年有力的心跳聲，姜霽北沒回頭，語氣卻軟了兩分：“……至少，下次把機械羽翼戴上。”

“知道了哥。”池閒笑嘻嘻地摟緊姜霽北，靠近他的耳朵，很壞心眼地壓低聲音，“哥哭起來是什麼樣子，我還沒見過。”

“你……”

“但我不想哥為了我哭。”沒想到，池閒頓了頓，接著說，“我希望你只會為我笑。”

姜霽北的心驀地一跳，但說出來的話卻是：“那你自己把罰款交了。”

“啊……”身後傳來少年傷腦筋的聲音，“那交完罰款，哥請我吃冰淇淋好不好？”

“為什麼不是你請我吃？”

“因為我的錢要存著交下一次罰款……”

“……”

池閒生來就是自由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來去自如。

他並非不珍惜生命，正是出於對生命的熱愛，他才會去嘗試各種人體的可能性，挑戰各種未知的極限運動。

正是知道他熱愛自由，姜霽北從未阻止過他。

因為隔三岔五花式作死，池閒早就被城市治安管理局拉進黑名單，又被姜霽北一次次找人放出來。

他也曾經帶著姜霽北在高空索道上滑雪橇，將危險的極限運動嘗試了個遍。

姜霽北被池閒拉著，鍛煉出了不錯的運動神經。

也正因如此，才歪打正著地讓姜霽北在兩場電影中有了逃生的技能。

…………

“我們出去看看？”

顧池的聲音打斷了姜霽北的回憶。

姜霽北迴過神，對上顧池蔚藍色的眸，有點恍惚地點點頭。

他們剛走出教室門，就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整個走廊遍地都是屍體，有老師的，也有學生的，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全被開膛破肚，敞開的腹腔和裸露的新鮮內臟還冒著騰騰熱氣，顯然剛遇害不久。

“看來是黃婕乾的。”顧池檢查完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具屍體，對姜霽北說，“但她剛才還跟我們在一起。”

“她是溺亡的，卻以車禍遇難的形象出現。”姜霽北迴想起昨天看到的車禍現場照，“我猜她分化成了不止一個靈體，在學校裡進行殺戮。我們遇到的只是其中一個。”

顧池點頭，問：“你的任務是什麼？”

“替她找出復仇物件。”姜霽北很坦然地告訴他。

“一樣。”

姜霽北沒猜錯的話，“找出黃婕的復仇物件”應該屬於系統下達給所有體驗者的公共任務。

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