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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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7.9.13]

[地點：夏油宅]

彌生覺得自己遇到了職業生涯以來最大的滑鐵盧。

作為虛擬穿越司擁有著兩位數代號的元老級員工，他從來沒有這麼憋屈的在登入遊戲的開始就被開局殺過。

沒錯，還是兩次。

眼前的罪魁禍首穿著樸素的黑色常服，笑起來時那雙狐狸眼微微眯起，幾乎看不出有什麼危險的樣子。然而，只要在場的另一人將目光移向這人背後，看見那一團打著馬賽克，鋪滿了碎肉和鮮血的地板都應該明白——

這是一個兇案現場。

而眼前的人，是一個殺人犯。

[真特麼刺激。]

彌生站在大門口進退兩難，忍不住吐槽。

老搭檔系統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十分配合地響起：[+1]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面對這樣的場景。

彌生嘶了一聲，再次確認道：[我想再問一遍，背後那團嗶——是這位劇情人物夏油傑先生的親生爸媽對吧？]

系統：[沒錯。]

彌生：[那這位夏油先生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小時候被父母虐待家庭暴力了？還是他爸媽做了什麼窮兇極惡的事情？比如說危害了公共社會治安？殺人放火？？]

那些身體組織混雜著大量的血液和衣物的碎片散落在客廳的周圍，幾乎已經很難看出原本的形狀與面貌，一隻長相醜陋的咒靈正飄在半空中，默默地將剩餘的碎肉吞噬乾淨。

腦補半天的彌生表情越來越一言難盡：[…………倒也不必這麼大仇。]

殺人碎屍還毀屍滅跡………不管怎麼想…都……

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彌生在虛擬穿越司工作了將近十年，工作經驗豐富，攻略過的劇情人物沒有上千也有幾百，當然知道其中最難搞的就是這種大機率六親不認道德觀念淺薄的危險分子。

他有些絕望：[………………這次任務大機率是要翻車了。]

系統停頓了兩下，繼而道：[雖然我也想說，這個場面對於剛剛十歲的幼年系統本統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導致我已經單方面關閉了視覺共享功能，回到虛擬穿越司之後可能需要返廠清除相關記憶。但是，有一件很現實的事情擺在我們的面前。]

彌生愣了一下：[……啊？]

系統痛心疾首：[如果這個任務失敗，我們的積分就會掉出排行榜前三十……這意味著，下個月我們的獎金將會少掉將近三分之一。]

積分，是玩家所積累的成功完成任務的數量越多，那麼積分排名就會越高。排行榜上除了那些頭鐵只做A級以上的任務的真大佬，大多都是彌生這樣在虛擬穿越局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員工。

近年來行業內卷太嚴重，虛擬穿越司招來的新人也都是名校畢業的大佬，幹起工作來一個比一個瘋批，自願996、007的比比皆是。

排行榜上每秒都在變化，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因為一次任務失敗掉下去好幾個名次。

但，像彌生這樣的養老型員工怎麼會為了那三分之一的獎金而委屈自己呢！

拒絕內卷！從我做起！不要被萬惡資本家的套路洗腦！不就是那麼點獎金嗎！

他沉默了幾秒，非常堅定地朝著客廳踏出一步，朝著黑髮男子露出職業假笑。

“喲。”

“傑。”

*

說實話，夏油傑現在有些恍惚。

他剛剛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就連現場都還沒來得及完全清理完畢，就看見那個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鄰居家弟弟站在他家的門前。

夏油傑看著已經有整整三年沒見的竹馬站在門口躊躇不定，最終卻還是不知是為什麼下定了決心而走了進來。

傻瓜嗎。

他無比平靜地在內心嘲笑了對方。

彌生這傢伙去了國外這幾年似乎也並沒有任何長進，那張娃娃臉也並沒有因為年歲的增長而變得成熟一些。

尤其是對方那雙漆黑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時候，夏油傑依舊能夠找到當年那個會跟在他的身後追著他跑的小孩的影子，讓夏油傑內心無比的懷念。

在彌生心裡，他應該是一直把鄰居家只比他大了半年的夏油傑當作哥哥一樣對待，他們曾經無數次的躺在同一張床上，互相傾訴著彼此青春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