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下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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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側著身，十分艱難地貼在狹窄的木箱裡，彌生不太習慣地偏過頭，順著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關緊的木板縫隙向外看去，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看不到正臉的男人走進了儲物間內，巡視了約有五六分鐘的樣子，又再次開門離開。

彌生鬆了一口氣，剛剛想推開門，隨即神情一怔。

就在前一秒，夏油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面板與面板之間互相接觸的部位傳來陣陣溼潤的熱意，彌生條件反射性地縮了縮手。

不知為什麼，在兩人接觸的剎那，彌生如同生出了幻覺一般的感覺到腹腔處倏地刺痛了一下，他抬眼，臉上無端生出些許不知由來的恐懼與蒼白，無聲地問：“……做什麼？”

光線昏暗，夏油傑自然也沒發現他的異常，只搖了搖頭，做出口型回答道：“再等等。”

兩人又安靜了將近七八分鐘，夏油傑這才推開了門，兩個人從木箱裡出來，夏油傑將手機螢幕的光調高了一些，對著彌生問道：“你還好麼？有沒有受傷？”

彌生條件反射性搖了搖頭：“沒。”

“那就好。”夏油傑像是鬆了口氣，他走到儲物間的大門前，召喚出一隻巴掌大小的低階咒靈從門縫下溜到了外面，“在你出現在這裡之前，我就一直被困在這個儲物間裡，這道大門前有一道類似於‘帳’的結界，我嘗試了很多的辦法都出不去。”

他十分謹慎地用一根木板將大門完全卡死，這才轉身走回彌生的身前。

“這個儲物間裡每一隻箱子上面的標籤上都寫著裡面存放著的屍體姓名以及死亡時間，之前粗略數了一下，一共大約有將近四十個。”

彌生一天裡看到這麼多的屍體，早就已經有些麻木，不想多言便直接解釋道：“是人體實驗，我看到，有人在這所福利院裡用活人做某種實驗，他們將藥劑透過針管注射的形式注入兩個孩子的體內，五分鐘之後，那兩個孩子都當場死亡了。這樣的屍體，後院的地下還有更多。”

聞言，夏油傑皺起眉，面色更加冷然起來，剛剛出去查探情況的咒靈很快又從門縫中溜回了他的掌心，夏油傑停頓了一下，繼而說道：“三層走廊的盡頭也有一層類似的東西阻隔了通道，並且結界的範圍正在不斷的擴大。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我們不以最快的速度逃出這個領域，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彌生：“要怎麼做？”

夏油傑沉吟了幾秒：“我們可能得冒一次險。彌生，你可以敘述一下你到這裡來的全部經過嗎？我覺得，你應該是做出的某一個行為，打破了儲物間的這一層結界。”

彌生隱瞞了宮野艾蓮娜和自己的事情，將自己挖開後院的地以及後來在小倉庫中發生事情一股腦的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我覺得，這個咒靈似乎一直想要向我們展現什麼東西。”

“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擁有智慧和感情的咒靈。”夏油傑闔眸，他仔細地將整件事情自他們進入這所福利院開始捋了一遍，突發奇想道，“有沒有可能，這個咒靈生前，也是所謂的知情者？”

“你想，如果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對方生前的記憶，或者根本就是在重現對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麼一個孩子，有可能會知道，或者，記住這麼多嗎？”

彌生微微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對方很有可能是個大人，或者至少。”夏油傑側身望向身後那面牆邊整整齊齊排列成一排的大木箱，“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

與此同時，系統冷不丁開口：［一個靠著特級咒物升上特級的咒靈的領域也沒有厲害到那個份上，哪怕再深刻的記憶，完全重現出來也不可能百分百精準，就像剛剛進來巡視的那個男人，就連五官都看不清楚，可見這個幻境裡的漏洞還是很多的。這一排的箱子，也有可能大部分都是空的。］

相反之，那些最難以忘記的東西，在重現時則會潛意識地被放在首要位置。

一邊的夏油傑已經開啟了好幾只空置的箱子，餘光瞥見一旁的彌生突然徑直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拉開了位於最中央正對著大門放置的木箱。

陣陣冷氣由內向外蔓延開來，箱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正閉著眼睛安靜地陷入沉睡。

夏油傑走過來，一把抽出對方胸前口袋裡露出半截的身份卡牌，上面寫著對方的姓名，以及xxx福利院院長几行字。

“這是……？”彌生看了幾秒才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