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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裡的燈24小時常亮,被女囚稱作長明燈。宥真盯著那燈,原本她想想點兒什麼,想想自己的案子,想想庭上她要說的話。可現在躺在這裡,腦袋裡什麼都沒有,燈光在她的眼前照出一片白霧。
“兒子,你死的時候,我都沒看見你最後一眼。”宥真的眼淚順著太陽穴流下,風吹過感覺涼絲絲的。“在太平間裡見到你,我只顧著哭,都忘了和你說說話。
媽媽看到你的時候,真是無能為力,直到現在一切好像噩夢一樣,那麼不真實。這幾天來,媽媽度日如年,並非這監獄裡的種種磨難,而是媽媽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慧玉奶奶死後你就和我疏遠了。去年你離開家裡出去住,媽媽就很不習慣,每天都在想你。我到你們學校等你放學,老師和我說你已經不來上課了。那天回來,我就一路回想著小時候接你上學和放學的樣子,想起你跟我說你年紀到了,不願意我接送了。
我想知道你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我找私家偵探去找你,怎麼也找不到。我已經不知道去哪裡才能找到你,只能給你做好飯放在403,想著萬一你回來不要餓肚子。
想你的時候我就翻開相簿,一張一張看著你的照片。從你出生開始,一直到你10歲那年。你小時候粘著我,怪媽媽心裡放不下,放不下你姥姥姥爺的死,你的身世我也放不下,張不開嘴告訴你。媽媽好像一直跟你有一段距離,你想接近我,我卻躲開,久了久了你可能會怨恨我,所以才離開我了吧。
在慧玉奶奶的葬禮上,媽媽最後一次抱你,你哭得那麼傷心,媽媽心裡也不好受。好像一把鑽在媽媽心裡鑽啊鑽啊,真的很疼。我現在還能感受你在我懷裡的溫度,誰想到,那之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我第一次抱你,醫生把你交到我的手上,我真的、我本來想你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就殺死你,我一想到那些人對我做的那些事兒就會遷怒於你。直到醫生真的把你放在我的懷裡,你那麼小、那麼可憐。我看你身上的血跡才把你交回醫生手裡,但媽媽當時就決定,這輩子牽著你的手絕不放開。
你很早就懂事了,媽媽哭的時候,你會走過來抱住我,從小你就給我了很多安慰。媽媽嘴上說謝謝你,其實心裡一直覺得你才是我這輩子最後的倚靠,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理由。
媽媽在停屍間看到你的身體被凍得冰涼、看到你胸口的刀傷,想著你死前該多麼痛苦,我想親自替你去擋那一刀。我不想你死,我還活著。媽媽沒有告訴你,姥姥姥爺是怎麼死的,但你死了以後,媽媽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她看著牆角,想起前幾天一個女囚撞牆尋死沒成功時,二板兒解說的話:只有撞到牆角才必死無疑。
“兒子啊,媽媽不知道要不要去死,我想知道殺害你的兇手是誰。可就算我知道了,你也不能活著回來了,因為媽媽知道是誰殺害了姥姥姥爺,但媽媽始終還是一個人了。直到你出現,媽媽才決定活下去,真的,你怎麼怎麼就能離開我自己走了呢。要是知道這樣,媽媽當初不如和你一起死了算了。”
宥真哭著、想著,臉已經擠壓得變形,眼睛全都哭腫了。她伸手擦拭淚水,還沒幾分鐘,喇叭裡傳出一聲低沉的問候:
“2下3、2下3,不要擋住臉。”
她把手放下來,站崗的女囚也走過來。成宥真條件反射地以為自己又要捱打,便騰地一下坐起來。
“該換班了,該你了。”
宥真看了看身邊,和自己一班崗的女人正在扣扣子。她把被子輕輕挪到一邊,老太太伸手把自己的囚服遞給她。
“穿上吧,穿個雙層暖和點兒。”
宥真謝過老人,站在通道尾,左右小幅度溜達著。她右手撐著後背,一條一條地捋著筋肉,好讓自己舒服一些。獄警不讓值班時動作過大,她也不敢用手去搔脖頸被電到的地方,只能偷偷抬頭低頭,讓頸椎好過一些。
她也不看房長、二板兒的方向,她討厭她們,就側過頭去,把眼神停留在大通鋪的後段。老太太眯縫著眼,似睡非睡的,那神情讓她想起送慧玉奶奶的最後一面。
重症病房點著燈,加高的病床上躺著一位老人,床尾的銘牌上手寫著字樣:“金惠玉,女”和一連串認不出的病症。雖然屋裡有暖氣,老人的氧氣罩裡還是蒙了一層霧。成宥真趴扶在床邊,只一手拉著老太太從被子裡伸出來的手指。
她身襲藏藍色的毛衣、雙腿蜷縮在凳子裡,像陷入了一團毛線。成宥真眼皮低垂、眼白裡滿是血絲,半醒似地歪在凳子上。
房裡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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