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思考人生第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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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油傑輕輕點了一下頭，眉眼舒展，平靜地接受夜蛾正道的注視。大段的沉默之後，覺得自己可以稍微解釋一下的夏油傑眨了眨眼睛，道：“我打算……嗯，繼承祖業了。”

上輩子的自己未竟的事業，這輩子的自己繼承並決心將之完成，這是繼承祖業沒毛病。

夜蛾正道的內心是悲傷的。

好不容易出了一個靠譜的特級咒術師，雖然這次任務出了點問題，高層似乎還想要追究一下，還未等他出面求情，學生自己就解決了高層的刁難，將禁閉待查改成了特別寬赦……但是，別就這麼對咒術師的工作失望了啊，退學什麼的，不幹了什麼的，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夜蛾正道很想這麼說。

但是，想想入夏之後夏油傑的日漸憔悴，想想他抱著那兩個孩子坐著咒靈直接飛回高專時寡淡的眉眼，夜蛾正道張了張嘴，無比心酸地嚥下勸說的話。

哪怕咒術界再缺咒術師，夜蛾正道也無法昧著良心說咒術師是個好職業，並以此來挽留夏油傑。學生打定主意要退出，他還能阻止不成。再不捨，也要祝福他之後的道路平安順遂。

就像他之前送走七海建人那樣。

好半晌，靠譜的班主任老師乾巴巴地道：“我知道了。”頓了一下，“不做咒術師也好，你現在才十七歲，考個大學也不錯。我這裡給你開個證明，你以後……”

“夜蛾老師。”夏油傑哭笑不得，心中微暖，有些無奈地笑道：“我沒打算繼續上學，我回家就繼承祖業，不會失業的。”

他前面幾世留下的東西，哪怕夏油傑這個身份什麼都不做都能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

“好吧，你心裡有數就好。還有悟他……”

“沒問題的。”夏油傑打斷了夜蛾正道的話，他微微抬頭，紫色的鳳眸中滿是篤定，一字一頓：“悟是最強的（咒術師），他不會有問題的。”

夜蛾正道：“？？？”

等等，傑的看法是不是哪裡有問題？是不是最強跟他舍不捨得最要好的朋友離開有什麼直接聯絡嗎？

沒等夜蛾正道發表自己的疑惑，夏油傑繼續道：“老師，還有一件事。”

“……什麼？”

“那個……”夏油傑忽然有些難以啟齒，他之前設想得挺好，但臨了要開口的時候，他卻有些猶豫。畢竟，這種給別人增加負擔的事情，無論前生還是今世，他都是第一次做，十分不適應。

猶豫再猶豫，夏油傑小聲地道：“你覺得，菜菜子和美美子怎麼樣？”

***

東京高專醫務室。

“硝子姐姐，夏油大人什麼時候回來啊。”白色的病床上，處理好身上的傷，洗了澡還換了衣服的雙胞胎姐妹手拉手坐在床邊，五官一模一樣但發眸顏色不同的兩張臉上寫滿了不安。即使肚子餓得咕咕叫，飯糰也放在了她們手上，兩個小姑娘也沒有開動的意思。她們緊緊盯著門口，小臉緊繃。

“快了快了。”獨掌醫務室大權多年，從沒有人敢在醫務室裡對質疑過權威的家入硝子難得對著這兩個小姑娘放緩了聲音，輕聲安撫道。

枷場菜菜子和枷場美美子，同期夏油傑這一次任務中救回的兩個小術師，不必解釋這一次任務的詳情，不必說起她們都經歷了什麼，家入硝子看著她們身上鞭打挫傷的痕跡就能猜出她們都遭到了什麼。她的反轉術式能夠撫平她們身上的傷口，仔細處理後連疤痕都不會留下，但反轉術式卻無法治癒她們受創的精神。

這是將她們姐妹救出地獄的夏油傑才能夠辦到的事情。

不過，回想一下之前高層派來的咒術師堵在醫務室門口時的情景，想來她那位同期在救她們的時候做了一些衝動的事情吧。

“不必通知悟。”家入硝子記得夏油傑當時的表情，褪去了不知因酷暑亦或其他而憔悴迷茫的表情，亦不復最初端著乖乖牌表情的裝模作樣，他的神情平靜冷漠，也就在對上她的眼睛時才浮現了星點的溫和，淡淡地道：“我能夠處理。”

好吧好吧，他能夠處理，隨便他吧，那個笨蛋。

家入硝子背過兩姐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屋裡有兩個才五歲多一點的小孩子，她當然不會當著小孩子的面抽菸，心中有些焦躁的她只是想要咬兩口，聞聞菸草的味道，勉強解解饞而已。

誰知道，家入硝子剛將煙咬在嘴裡，一抬眼，她就看到夏油傑站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