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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各有一盆低垂的長春藤,恰好和左側窗臺上的紗縵連成淡雅的畫面。
“往前直走,最底端就是我的房間。”深深埋進他懷裡的楚佑寧,以恍若遊絲的聲音指示他。
這屋子大約有五十坪大,四處貼著白色的浮雕桌布,白色條紋窗簾,白色的沙發,連床單、枕頭、被套都是清一色的白。
若非楚佑寧著有著一頭及腰的烏黑長髮,她那原就白嫩得不近情理的膚色,躺臥在床上,幾乎要被成片的白色系給吞噬掉。
“我去幫你倒杯溫水,你先把藥吃了。”
來到廚房,觸目所及依然是自得可以輝映出人像的杯子、碗盤和一干器皿。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居然對色澤痴戀成癖?!
“這麼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住?”未免太浪費了。
以這兒的租金,一個月恐怕得好幾萬。
“我弟弟和阿姨偶爾會來。”
“你父母呢?”陸吳天扶起她的頭,喂她吃下藥丸。
她旋即又頹然地蜷縮在被子裡。
“死了,在我十二歲那年。”她的語氣很淡,感覺講得好像是別人家的事。
陸昊天一下很難調適出一個恰當的心情,來聽她所道出的往事,他們畢竟連朋友都還談不上。
今日近晌午時分,楚佑寧突然打電話向他求救,請他立即到醫院將她接出來,當時他曾經躊躇著要不要管這檔子閒事。
種種跡像顯示,陸嘯天對她是志在必得,這些年來,他們兄弟之間已經鬧得劍拔弩張,有必要再為一個女人火上澆油嗎?
先前他一直懷疑楚佑寧居心叵測,和陸嘯天應該難脫關係,但如今看來,又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不可否認的,她是個謎樣的女人,但這種教人難以揣測,不可捉摸的女人也是最可怕的。
將她從醫院接出來,純粹是居於人道立場考量,絕對無關乎個人感情因素。
“你弟弟現在人呢,要不要請他過來照顧你?”醫生交代她的外傷一天得換兩次藥,除此之外,洗滌、吃食也總得有個人來幫幫忙。
“不用。你回去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可能是剛才上下車拉扯的關係,她額頭和手臂上傷口的紗布又滲出了殷紅的血絲。
自找麻煩。陸昊天到浴室擰來一條毛巾,放到她手上,要她為自己擦拭。
楚佑寧苦笑地瞟他一眼,吃力的從床上坐起,開始熟練的將兩處包紮的紗布取下,先消毒去汙,塗上院方給的膏藥,再一層一層包上新的紗布帶。
陸昊天匪夷所思的立在一旁,揣測著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包紮完,她從容地啜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對惶惑的他解釋。
“我以前是女童軍的聯隊長,這點手工藝只是小意思。”放下水杯,她重新蜷進被窩裡,閉上眼。“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他沒有走,她知道,他就杵在原地怔忡地望著她。
但她就是不要睜開眼,不要問他為什麼不走,她用幾聲輕咳和間歇的低喘,來博得他的同情。
終於,他捱著床沿坐下來,一隻手擱在她側躺的肩上拍了拍,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你好好休息,我會叫個人過來。”
就這樣?!
房門在她背後輕輕闔上,他真的就這樣走了。
楚佑寧心裡的氣餒真是非筆墨所能形容。他怎能對她的美貌和悲慘的遭遇視若無睹?
滿腔的忿懣尚未消除,床頭櫃上的電話卻非常不識時務地選在這時候倏地叮鈴作響。
“喂?”是少夫的母親。一聽到她的聲音,楚佑寧的心情就加倍惡化。
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打電話來提醒她,該到醫院交少夫的醫藥費。
少夫阿!他將是她心底永遠的秘密和創痛。這一生一世,她都得揹負著他,不離不棄。自從車禍發生以後。始終愁眉深鎖的吉野太太,在聽到她的承諾時,非常安慰地笑了。
“寧子,”吉野太太喚著她的日本名子。“少夫的病情有些惡化,我希望你能來一趟。”
“最近我恐怕抽不出空回去——”電話線斷了,少夫的母親一向只傳達旨意,絕少考慮她的處境。
楚佑寧快快的掛上話筒,情緒一下子盪到了谷底。
起身踱至梳妝檯前,見額頭上那纏繞的紗布厭惡地想一把扯掉,但想想又算了。來到窗前,陽臺上栽種的紫玫瑰正迎風招展,日本紫藤也綻放出美麗的色澤。
這麼好的天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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