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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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伢子的心裡那個火啊，這些客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誆著留下來的，本來是極有可能做成一樁買賣的，要是因為這奴隸毀了他的生意，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看來是他脾氣太好了，要是大家跟著有模學模，有樣學樣，他以後還怎麼管這些奴隸？

這般想著，人伢子越發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那個惹事的女奴隸。

直到女奴隸被拉走了，旁邊一個先前默不作聲的女子才開口求情道：“諸位，剛剛我妹妹不是存心惹事地，我在這裡替她給幾位陪不是，還請掌櫃的手下留情，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管教她的。”

“你妹妹？那地上這女子又是什麼身份？”吳小玉有些奇怪地問道。

實在是因為躺在地上的女子跟這人長得太像了，要說妹妹，他更願意相信地上這女子才是她的親妹妹。

說話的女子遲疑了片刻，瞥了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聲音輕了幾分，“她也是我的妹妹。”

“兩個都是你的妹妹，為什麼剛剛那人欺負她的時候你不曾開口勸阻，這會兒卻替那人求情？”香兒看到吳小玉問話家裡大人沒有不高興，也有樣學樣的追問道。

說話的女奴隸臉色白了幾分，顯然有些難言之隱，囁嚅了半天便不再開口。

人伢子見是倆個小姑娘說話，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看來這事兒還可以挽回！

遂不悅的瞪了那女子一眼，換上一副諂媚地笑臉說道：“諸位客官有所不知，這三個女子連同那邊那幾位都是一個府上出來的。

她們有的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有的則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剛剛打人的那人跟這個奴隸都是一母同胞的嫡出姐妹，而躺在地上那人是她們繼母所生的妹妹。只不過這兩人似父，剛剛那人俏母，所以看著她們反而更像是親姐妹。

大戶人家關係比較複雜，所以這裡頭總會有些事情，那地上躺著的女子本就是因為庶出不受家裡待見，各種條件也比不上嫡出的孩子，所以體質也要弱上幾分，從建康到永嘉郡，這一路走了大半年，這奴隸的身子便有些撐不住了。

不過這女子也硬氣，愣是咬牙堅持到現在，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要不是今日鬧了這麼一出，我都記不住還有這麼個人。”

吳小玉他們聽完人伢子的話，皆是若有所思，不等其他人開口，吳老爺子率先示意人伢子把地上躺著的那個年輕女子帶到他們面前。

人伢子一聽就知道這位老爺子估計是看上那女子了，樂得屁顛屁顛地去把那女子帶過來。

那女子身子孱弱，到了吳老爺子幾人面前也只能勉強跪著，看著搖搖欲墜，但精神還算清醒。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吳老爺子打量著眼前秀麗的女子，給人第一印象還不錯，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慈愛了幾分。

那女子掙扎著抬起眼皮，把所有人看了一遍，細若遊絲般地說道：“小女子張心月，年芳十五。”

“剛剛那兩人跟你是什麼關係？”吳青山見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張心月扭頭看了看跪在不遠處的嫡姐，轉過頭，平靜無波地說道：“那兩人是我的嫡姐，大姐張心援，二姐張心遙。”

吳青山不解地說道：“她為什麼打你？”

“習慣了，她們從小就欺負我，我已經習以為常，這不算什麼。以前張家還風光的時候她們欺負我欺負得更兇，現在張家沒了，她們沒了倚仗，行事算是收斂了不少。”

張心月朝諷地說道，語氣中並沒有憤恨，或者任何負面的情緒，還真像她說的那般，被打只是常態。

“你不恨她們？”周氏也隨後好奇地開口。

張心月搖搖頭，眼神很是清明，“她們是原配嫡出，她們外祖家出身比外家高，我娘從小跟我說，在張家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阿孃的孃家為了攀上我爹，才把我娘嫁進張家的，

這些年我阿孃就生了我一個，我爹靠不住。更讓他們瞧不起。在她們面前我什麼都不是，可以隨時打罵的，若是能避著她們就避著，避不了就只能認了。”

“混賬！胡鬧！你娘也是真糊塗，不管她怎麼進門的，是不是繼室，但你可是你爹的親生女兒沒錯！怎麼能讓人這麼作踐！你娘在不在這裡面，怎麼能看到自己女兒被這麼欺負！還有點當孃的樣兒嗎？”

吳老爺子想到了自家小妹的遭遇，生氣的說道！一雙利眼還在那群女奴隸裡面四處搜尋，似乎要找張心月的母親好好的說道說道。

人伢子哭笑不得，無奈地看著還算精明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