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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哈爾濱火車站迎接日本樞密院議長、前首相伊藤博文。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竟“意外”地拍攝下了朝鮮志士安重根擊斃伊藤博文的全過程。
事後,考布切夫把它製成一部紀錄影片《伊藤博文在哈遇刺身亡》,在全世界公映,從而使他一舉成名。
巨大的成功使考布切夫備受鼓舞,他立即著手創辦了“考布切夫”電影院。在他的電影院裡播放的,全部是他親###攝的紀錄片,如《1901年哈爾濱腳踏車比賽》、《1911年哈爾濱飛行表演》、《1911年哈爾濱流行鼠疫》、《1932年哈爾濱特大洪水紀實》等等。他的影院播放《伊藤博文在哈遇刺身亡》時,電影院幾乎場場爆滿。
考布切夫幾乎生來就酷愛攝影。他經常說,他是神派來的攝影使者,是神讓他把人間的一切拍攝下來,讓神的子民棄惡揚善。
考布切夫簡直是一個奇人,他每天只睡三個多小時的覺,然後起來,到暗房去工作,洗印膠片,製版,剪輯,幹起工作來非常忘我。總之,除了去猶太會堂做禮拜之外,任何事情也無法把他從攝影工作和暗房里拉走。
執行公務的時候,考布切夫要穿上軍裝。平常,他就是一身猶太人的打扮,大鬍子,黑禮帽,穿一件長長的黑色長袍。人們經常看見他端著攝影機,扛著三腳架,走到哪裡拍到哪裡,城市的建築、教堂、中央大街之夜,那座有荷蘭一樣的大風車的香坊糧庫、太陽島浴場、霽虹橋上的“魔電”車、松花江畔的臨時火車、廣場上的熱鬧人群、街頭小吃亭、報攤、運送啤酒的馬車、松花江上的冰十字架、中國人的舊曆年、中國的手藝人、說書館、京戲……無一不是他拍攝的物件。
考布切夫幾乎成了老哈爾濱城市的一道風景了。
然而,考布切夫卻不是一個能經營電影院的人,就像一個小說家、畫家不大可能是一個精明的商人或者成熟的首長一樣。加上他的電影院只播放他本人拍的片子,再加上他本人又患有肺結核病,身體十分虛弱,再加上許多軍隊的工作讓他無法脫身,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嘛。他的電影院終於倒閉了。
在倒閉之前,他的影院連續放映了三天###。當時的場面熱鬧空前。考布切夫把這一切也都拍攝下來留作紀念。要知道,時光是不能倒流的,只有膠片才會記錄下這一切。而且,人們永遠活在膠片上。
在一個下著小雪的早晨,考布切夫早早地起來了,事實上他一宿沒睡,一直在和死神交談。他穿上了猶太人的長袍,出了門,先去了猶太會堂,吻了會堂關閉著的大門,然後,順著寂靜的炮隊街,一直朝松花江邊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沒帶攝影機出門。
當時松花江剛剛結冰,冰還很薄,人走在上面,薄冰就發出一片迸裂的、讓人心驚肉跳的脆響。
考布切夫就那樣一直朝前走著,走著,直到消失。
那是1935年初冬的事。考布切夫年僅三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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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羅伯茨(1)
在猶太流亡者社群裡的流亡者當中,有一個“專職”的獵戶,叫羅伯茨。他是個猶太混血兒,故鄉在加拿大的渥太華。羅伯茨住在涅克拉索夫大街的最盡頭還要往前走二里遠的路呢,儼然是猶太流亡者社群裡的一個寂寞前哨。如果從那兒再往前走,就走出猶太流亡者社群了。
靠著獵戶羅伯茨宅院的西邊一側,是一片近乎於沼澤的荒地,幾乎望不到邊兒。
那一帶野草茂盛得令人難以置信。各種野草都有一人多高,利箭一樣密密麻麻地挺立著。人走進去,撥動一簇一簇的草莖,會發出海濤一樣的清脆而潮溼的撞擊聲——所謂“草氣襲人”、“草聲襲人”,絕非妄言。
沼澤地帶的野鴨子很多,難以計數,這裡是它們天然的樂園。縱觀四野,這裡給人的是原始社會的印象。
這兒幾乎成了羅伯茨私人的獵場了。
他每天都要到這裡走一走。
羅伯茨有一條白色的、相貌兇惡的下司犬。它整天形影不離地跟著他,像彈鋼琴那樣,在鬆軟的土地上跑。羅伯茨打下的野鴨子,那條下司犬會像箭一樣躥出去,在濃密的草叢中、水沼裡,把中彈的、還直撲楞翅膀的野鴨子叼回來。羅伯茨立刻扭斷這隻野鴨的脖子,再把它別在自己的腰帶上,繼續尋找新的獵物。
羅伯茨和他的下司犬,是這一帶草灘上的霸主。
在這兒,獵戶羅伯茨幹得非常悠閒。他並不想多打獵物——儘管這是他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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