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風（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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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跟和尚都已經請了，派內都會為你做好。我們不能露面，為了香兒的安寧，你得先忍一忍。”張少英道：“他們真的敢這樣做？”柳燕道：“連人都可殺，還有甚麼不敢的。”

張少英看向了石破軍，走近問道：“我那麼多夥伴都死在朝廷手上，我們是否還是大宋的百姓？”石破軍道：“百姓安於律法，尊於理法，你還是百姓嗎？”張少英冷聲道：“你能面見皇帝是嗎？”石破軍道：“是。”張少英道：“秦州瓢把子，那一百多人，還有南宮家，都是你們的手段？”石破軍道：“是。”張少英道：“你們真的要把我們都殺光？”石破軍道：“殺戮解決不了問題。”張少英道：“那你們還殺人？”石破軍道：“你若想天下太平，便去做個普通百姓，這就不用殺人了。”張少英道：“我前後有六十多個夥伴，前三十多個人進了一次縣衙的牢房，死了二十七人，這就是普通百姓嗎？”石破軍道：“逞一失而論天下，未免太過牽強。你把涉事的官員，衙役報上名來，州府自有公斷。”張少英道：“這個仇我自己去報。”石破軍道：“又何必多言。”張少英一呆，他知道他錯在了那裡。

可是他若變成普通百姓，柳燕，姬靈霜，逍遙城還會如此對自己麼。他現在是江湖人，跟朝廷永遠是對立的。每個人都知道張少英的幼稚，但是有柳燕，姬靈霜這樣的女子在身旁輔佐，張少英將來必定楊名武林。眾人不禁對張少英甚為羨慕，這樣的機緣看似容易，卻不是誰都能遇得到。奔月拿來了一疊冊子，陰陽寶典的抄本。來的人每人發了一本，花妃三女自行退在了一旁。

眾人接過之後都向姬靈霜深揖，姬靈霜沒有還禮。沒有人再說話，也不必說話，這些人都是為了陰陽寶典和菩提花來到這裡，本就不相識，也就不必相識。眾人雖各為其主，卻被姬靈霜這樣高尚的行徑所折服。這樣的武學典籍增長的不是他們的武功，而是武德，只屬於武林的武德。有了陳坦秋這樣的教化，有了姬靈霜這樣的傳承，或許這就是武林所存在的理由。人很快走光了，又是蝴蝶翅。奔月也走了，他沒有跟姬靈霜說一句話，也不必說話。幾十年的時間，很多時候一眨眼便已足夠。縱橫衛開始挖墳，柳燕沒有讓張少英看，回到窟內取了木匣，姬靈霜取出披帛。

兩人被姬靈霜纏著自樹梢掠過，宛如天際的風箏。張少英被姬靈霜這樣的絕頂輕功所震撼，所看到的卻只是姬靈霜的背影。對於殺戮的麻木，張少英心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深。他越過得好，心情越快樂，對死去夥伴的愧疚便深一分。朝廷並不可怕，只要他足夠強，他就可以做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姬靈霜喝的酒都是菩提花釀造的，比玄天派的菩提萬花酒清淡些，那是個很精緻的紫晶葫蘆，張少英頗為好奇，卻又拿不下面子去瞧。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待姬靈霜，或許是懾於姬靈霜的強勢，或者姬靈霜並不怎麼令人討厭，只不過外表看起來甚為別緻。

他的這一切都是拜姬靈霜所賜，張少英一向對對他好的人都心存感激。三人歇息了一會兒，張少英看向了柳燕，柳燕微笑示意，遞給了張少英水囊。現在很多事張少英也不必去問了，柳燕的體貼入微已經讓他習慣了。很多時候一個動作，張少英便知道柳燕說的是甚麼。張少英向姬靈霜道：“這是去哪裡？”姬靈霜沒有理他。張少英又問了一遍，姬靈霜仍舊沒有理他。張少英已經知道姬靈霜是故意的，他突然不生氣了，跟這樣的女人生氣，他也會像宋瘦仁一樣被氣病的。見張少英沒有繼續，姬靈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怎麼知道你在叫我。”張少英有些得意，這女人也忍不住了。張少英道：“這是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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