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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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廠一位老工友說起這事。老工友一聽,當天就跑到常××家裡罵了他一通,說你常××這小子真是太不地道了,張大姐掙錢這麼不容易,你倒黴時對你簡直是再生父母,混得有錢了居然都不還錢,你算什麼玩意啊?常師傅這才到我們家裡還錢,賭咒發誓說自己實在是忘了,仍舊只還了五百。還錢那天是一九九三年的暑假,我正好在家裡,等他一走我就大罵:這人真是太沒心肝了,五百塊錢借給他的時候能買一千斤豬肉,現在只能買一百斤了。我母親就對我說:做人要有原則,輕易不要麻煩別人,萬一實在困難需要幫助了,就一定要記住別人的好處,滴水之恩應當以湧泉相報;否則,你就不夠格做人。人上一百,各式各色,什麼樣的人都有,碰到這號沒良心的人也在所難免,知道了不來往就行了,也沒必要生氣。
除了這兩家子,九十年代的時候,我父母又幫助過我們家屬院裡的一家人。那家戶主姓孫,是個老工人,老婆大概是近親結婚的原因,有遺傳性精神病,瘋了好幾十年;一個女兒也是先天殘廢;一個兒子還算全活,但有先天性心臟病,接了老孫的班在鐵Z局工作,後來單位沒活幹就在家待著。全家人就靠老孫的退休工資生活,還經常不能照點發放。老孫解放前曾經在偽滿洲國的日本工廠裡當童工,就說:連日本人也沒拖欠過工錢。老孫的殘廢女兒後來嫁給外省的一個農民,有肺結核病。母親看他們家可憐,就到線材廠幫著那個上門女婿找了個臨時工,不久線材廠垮了,生活又沒有了著落。當時我母親在糊燈籠掙錢,一看他們家生活如此艱難,就把糊燈籠的手藝全都傳給了他們家。糊燈籠要先用鐵絲焊燈籠架子,需要購置點焊機,太谷縣沒賣的,當時我父親已經六十多歲了,還領著老孫的兒子到太原買個點焊機一起抬回來。老孫家生活困難,兒子找不著物件,母親就幫著給找了一個,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後來我父母隨我到武漢落戶,臨走我母親又領著老孫家兒子到太原,把以前生意上的夥伴都介紹給他們認識,還把我們家房子借給他們放燈籠,算是讓他們靠糊燈籠有了個生路。老孫那家子也屬於那種不怎麼有良心的人,母親搬來頭兩年還經常打電話來,都是問生意該咋做,後來上了路,電話也很少打了。二○○三年夏天,我母親在教會了我舅舅的孩子做燈籠的手藝後送他到太谷做燈籠謀生,讓老孫家把佔用的我們家房子騰出來,他們家還好大不高興。母親到老孫他們家時看到他們家五口人竟然買了三臺二十九寸的彩電,頓頓大魚大肉的吃。回來後母親說這土包子開了花可真是會作妖。
俗話說上行下效,也許是受父母潛移默化的影響,我和姐姐二人從小就一直同情、幫助弱者,看到身邊可憐的人,不幫一下子自己心裡就過意不去。我姐姐在山西財經學院上學時,班上有個稷山縣的女孩,家裡是山區農民,特別的窮,每頓吃飯都是買兩個饅頭,就著自己家裡帶來的鹹菜。當時我姐姐有鐵路免票,每個星期六都回家,走的時候母親總是怕她在學校裡吃不好,給她做很多好吃的帶走。後來才知道,姐姐每次到了學校以後,把母親做的大魚大肉多半給了那個女孩子,自己卻吃的很少。我在上初中時鄰班有個學生,大概比我大兩歲,有佝僂病,他們班上同學都欺負他,也沒人跟他玩。我總是看到這個學生下了課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主動跟他一起玩,後來成了好朋友。到高中時,班上有一個轉學借讀的學生,有一隻手長了六個指頭,也是被人冷落,我就經常和他在一起溫習功課,每天放學時都用腳踏車送他回家。
在不危及自己的情況下儘量地幫助弱者,憑良心做善事,是我的父母留給我的一項美德。我不喜歡唱“大公無私、捨己救人”之類的高調,我覺得,要是大多數國人能夠做到同情弱者、扶危助困,那這個社會也不至於像現在烏煙瘴氣。
《一個普通中國人的家族史》 第七章 黃金時代(1984~1987) 六、北方旅社
鐵Z局三處機關搬走以後,成立了一個太谷辦事處,管理以前留下來的房產和家屬院。原來處機關所在的那個大院因為靠近火車站,因而改成了一個旅館,叫“北方旅社”,由一些本單位的知青和家屬經營,每年要上繳幾千塊錢管理費,自負盈虧。那些知青和家屬吃著大鍋飯,一個比一個懶。客房裡牆壁自從七十年代處機關進駐時粉刷了一遍以後,從來都沒有粉刷過;頂棚早已破舊不堪,露出不少黑糊糊的大洞。由於是“大集體”性質,也沒有人願意投資,整個旅社沒有一臺電視,餐廳裡連個冰箱都沒有。旅館就是這樣,有時客源少,有時客源多,因此沒有冰箱,買回的肉和菜放著就不新鮮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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