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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道主義”的舉動很快就被管理員發現了,他立刻十分興奮地大聲鼓動起來:“喂——呀!瞧瞧教書的蔡先生,人家自己也受了傷,卻把皮襖子讓給咱們傷員同志取暖,真是好樣的,大夥給他叫個好!”
“好——咧!蔡先生,好樣的!”
一時間,就連擔架上的傷號們也抬起頭來,努力地給蔡先生送上了感激的微笑。這些笑容使蔡智誠不由得面紅耳赤,在這一張張蒼白的、親切的、“屬於敵人的”面孔跟前,他突然產生了一種羞愧的感覺。
擔架隊員的年齡各異,體質也參差不齊。有個五十來歲的乾癟老頭顯得特別孱弱,所以他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都被換下來休息,和蔡智誠走在一起。
這老頭兒姓秦,原本是宿縣鄉下一個半醫半巫的“端公”,平日裡只會跳跳大神或者開個草藥方子什麼的,從沒有下田種過地、也沒有幹過力氣活。宿縣解放之後,政府規定十八歲以上五十五歲以下的男子都必須參加支前,能夠免除民夫義務的只有專業技師、作坊工匠、商鋪販子以及學堂的學生和教員,秦端公既不屬於技師也不屬於工匠,扒拉來扒拉去就被編進了擔架隊,他多少比別人多懂一點醫術,臨時號個脈掐個人中什麼的到底要比一般人強一些。
支前的待遇很公平,每人每天補助二斤糧、四錢油、六錢鹽,每個月發一條毛巾一雙鞋,弄好了還可以在軍隊上領一件棉襖當紀念品。但問題是秦老頭抬不動擔架,而且他這個當“端公”的還有個“忌諱橫死”的規矩,害怕“冤鬼附身”,輕易不敢招惹戰場上的陣亡者,因此也就不能夠參加掩埋屍體的工作。這樣一來,雖然同伴們都非常體諒他,但他自己卻覺得十分慚愧,認為是個人拖了集體的後腿,所以就琢磨著要換個行當、另找個門路為人民做貢獻。
秦端公的計劃是跑到南邊去做買賣——解放軍來了以後,原先的貨幣制度就變更了,市場上只認北海幣和銀毫子,國民黨的鈔票不能用。但老百姓的手裡卻還有相當多的金圓券,大家總不能讓這些東西都作廢了,於是就把它們集中起來,委託幾個跑江湖的販子到國統區去買糧食,實際上就是搞走私。
“解放軍讓去麼?”蔡智誠對這個行當很感興趣。
“讓去。在解放區不允許囤集物資,但拿著金圓券到國民黨那邊買糧食回來,人民政權歡迎著呢”
根據老秦的解釋,由於淮海戰役的戰事時間長、參戰人員多,淮北一帶的糧食儲備已經非常緊張。“十一月份以來就徵了三道糧草,頭一道是打徐州,第二道是打宿州,第三道是打黃維,接下去又要打杜聿明瞭,看樣子還要徵第四道”,“鄉下的存糧已經耗光了,現在正主張傾家蕩產為前線。鄉親們都指望打了勝仗之後過平安日子,可如果不趕緊想辦法弄些糧食回來,有的人家打完了仗就只能去逃荒……”
秦老頭乾糧食買賣的目的是為了解決鄉民的吃飯問題,但這單“生意”卻給蔡智誠提供了一個逃跑的捷徑,這傢伙靈機一動,當即表示:“秦老闆,我和你一起幹,我在五河縣有親戚,能搞到便宜的糧食,還能幫忙運回來”
“啊呀,那敢情好,咱們倆搞合夥、咱們倆搞合夥”,從來沒做過買賣的老秦頭頓時喜出望外,他哪裡會知道,眼前這位精明能幹的合作伙伴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12月13號的凌晨,天色尚未大亮,擔架隊就來到了宿州城。
宿縣位於徐州和蚌埠之間,是津浦鐵路上的重鎮,素有“南徐州”之稱,這裡地處中原南北要衝,戰略價值巨大,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秦皇滅楚之前,這裡曾經是楚國最後的領地,而在二十世紀的國共大決戰中,切斷國民黨徐州集團與中央大本營的聯絡、一舉確定淮海戰役最終格局的關鍵戰鬥也就發生在這個地方。
這時候,宿縣的西北是被重重圍困的杜聿明集團,宿縣的西南是行將覆滅的黃維兵團,而處於這兩大戰場之間的宿州城就是華野和中野的後勤補給中心。徐州解放之後,津浦鐵路徐宿段被解放區的民工迅速搶通,來自徐州、鄭州、洛陽,甚至濟南、石家莊的軍列從此可以源源不斷地駛入宿縣,列車帶來了軍械彈藥、運走了傷員病號,使這座古老的淮北古鎮變成了連線解放軍後方和前線的重要樞紐。
但蔡智誠卻對宿州的景觀沒有什麼印象。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有擔架隊員告訴他“解放軍在宿縣抓住了張績武”,這使得這位曾經和張總隊長一起榮獲戰功勳章的國民黨中校十分擔心自己會在城裡遇見什麼豫東戰役時的熟人。因此,從進入城門的那一刻起,蔡智誠就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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