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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之春上前,“一直以來,我們都盯緊了頻北,但頻北這處除了一直交戰之外,並無大的動向,不大可能是從頻北來的,最有可能是長運。”
邵之春言罷,和耿連沉對視一眼。
秦山碩,早前是陛下外祖父的門生,一直以來,秦山碩都是站在陛下這處的。
但眼下看,只有秦山碩這處,長運讓李裕的兵馬借道了,才有可能,也就是說,長運已經被李裕的人攻克了失守了。
“佯裝在南線和東線作戰,引.誘我們把兵力全部調往南線和東線,大軍壓境,他留了人在南線和東線讓黃煾石帶兵死守,還做佯攻的假象。他哪來那麼多兵器,物資,還有……”言及此處,邵之春忽然沉默了。
婁家。
是婁家在背後……
婁家替李裕籌了糧草,藥材,但這麼短的時間,他是哪來的本是將鐵礦兵器這些籌來的!
婁長空!
李坦捏緊手中茶盞。
殿中幾人,包括貴平也都看明白,最快能支援京中的駐軍應當是長運駐軍,如果長運已經被李裕拿下了,那長運駐軍就不會來支援了。
耿連沉沉聲道,“陛下,如果長運失守,旁的地方駐軍回防,還會再多上一兩日,但京中的駐防穩固,應當撐下去沒問題,眼下要緊的是各處城門守住,不出意外,還是有很大機會堅持到古南,平張兩處駐軍回防的。”
“朕知道了。”李坦壓低了聲音,“都去吧,看好各處。”
“是。”耿連沉幾人退出。
等耿連沉等禁軍將領退出,殿中就剩了李裕和貴平兩人。貴平沒有離開,就在殿中候著,怕李坦這處……
果真。
“李裕,婁長空!”李坦還是沒忍住,一把砸了手中的茶盞。
貴平看向李坦,但沒有出聲。
“李裕!”李坦越想越恨,最後咬牙切齒又扔了桌案上的硯臺,奏摺,零散砸在地上。
貴平聞聲在一側跪下,低著頭,沒再看他。
貴平垂下目光,心中其實同李坦一樣清楚——如果,李裕連長運都越過了,一定是準備周全,那就絕對不可能只是進攻南城門這麼簡單,李裕對京中志在必得,而且,應當陸續還有北上的駐軍,甚至,這些駐軍其實已經到了,眼下正在阻斷古南,平張兩處駐軍回防京師的路上……
他能想到,陛下也一定能想到。
貴平是看著天子是如何一步一步,從不起眼的佈局,一個個籠絡人心,到謀劃開端,鋌而走險,再到逼宮時的驚險叢生。而後一步步肅清異黨,坐穩東宮之位。
這其中無數多的波折,如東邊災荒,流民造反,李恆先是設計,要取李裕性命,而後又藉著李裕和趙國公,霍老大人的死發難。終於,在恆王之亂告一段路,以為一切終於結束時,歸於平靜時,李裕在繁城起兵討逆……
其實這一路,歷盡艱辛的,從來都不止李裕一個。
而眼下的李坦,心中遠不止憤怒,惱意,還有頹然,不甘和恨意,複雜而扭曲的糅雜在一處,讓整個人變得惶恐而猙獰。
早前父皇的一句話,他順藤摸瓜查到阮家和蔣家。
而外祖父留下的所有藏在隱秘背後的蛛絲馬跡,都讓他如遭雷擊,整個人的信念都崩塌殆盡,也會失了理智與分寸,急功近利,不計後果也要取李裕性命,要保住皇位,才會正中李裕下懷。
而眼下,李裕兵臨城下。
這盤棋,其實大半都已經在李裕手中了……
即便有駐軍回防,這時候李裕如果打出他身世的底牌,還有多少人會站在他這邊?
黃啟明,耿連沉,還是邵之春?
李坦也不知道。
但他知曉這已經是一局半死的棋,像早前他拿捏李裕的時候一樣,李裕也一步步拿捏著他。
沒有戳破他的身世,但比戳破更讓人惴惴不安。
在這往後攻城的幾日,李裕都會騎馬在京城外,看他在京中做著困獸鬥,一點點蠶食他心中的分寸和理智,讓他自亂陣腳,看他做無謂之爭。
李坦惱意推翻了桌案,“出去!朕自己呆會兒!”
貴平拱手。
等貴平出了殿中,雲陶迎上,“公公,眼下宮中到處都在傳廢太子兵臨城下,大軍壓境,宮中怕是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貴平看他,“慌什麼!陛下還在,宮中是誰在以訛傳訛?給我找出來。”
雲陶噤聲。
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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