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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
聽雨樓掌櫃。
一個在平日裡,好像完全不起眼,又其實暗中掌控著顧家大局的中年人。
他在這時站了出來,站在了所有妄圖吞沒顧家的人們面前,他的神情淡漠,氣勢如山。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面前已經死了一地的人,他們都是死在他的手下。
這個彷彿一抬手就要招呼客人,低眉順眼的好像只會煮茶端茶倒茶的茶樓掌櫃,他的手,原來也是可以殺人的。
他一肩挑住了這風雨,驚濤駭浪就在他的面前奔湧著。
“想不到,昔年威震蜀中武林,以一手變幻莫測的星羅掌打的蜀中群豪束手的星羅永珍嶽中牟,隱匿十數年,居然是甘心在這聽雨樓做一端茶送水的小小掌櫃,永珍兄,別來無恙啊。”此時,人群中一個器宇不凡的中年人開口了,帶著滿腔的感慨,對著福伯微微一禮。
此人古月安也是識得的,正是那日在江上的第三撥人的領頭者,蜀中秦家的二爺,秦恕秦寬之,他今夜在此出現,古月安也半點沒有意外,瓜分顧家,怎麼可能少的了這八大世家中人。
“二爺言重了,永珍不過一介小人物,能在聽雨樓端茶送水已是今生難得的福源,倒是勞煩二爺記掛了,昔年在蜀中多有得罪,若是二爺依舊難了心中桎梏,便請出手吧,能死在二爺手中,倒也算是不枉了。”福伯,或者說星羅永珍嶽中牟面色並無任何變化,只是抬手請秦恕出手。
“永珍兄,好歹相識一場,我又怎麼願意對你出手,你這便離去吧,我敢保證在場絕對沒有任何人敢為難於你,今後江湖之上若是有人敢對你不利,你也可隨時來蜀中秦家,昔年所謂恩怨,不過一場年少荒唐罷了,如今故人多已不再,你我闊別十數年再見,也算緣分,便一笑泯恩仇吧。”秦恕說的灑脫大度,古月安聽了卻是嗤之以鼻。
當日在江上便是這傢伙從中作梗,讓古月安四面皆敵,如今說的痛快,怕不是福伯前腳走,他後腳就要放出訊息讓以前福伯的仇人都去追殺他了。
這傢伙名字裡有個恕字,字又叫寬之,實則卻是有些心胸狹隘,衣冠禽獸,這是既要陷福伯於不仁不義,又要讓他亡命江湖,殺人誅心,不過如此吧。
“多謝二爺好意,永珍福薄,怕是當不起,今夜只有一個心願,便是死在此地,便請二爺……賜死!”福伯不動不搖,只是拱手,求死。
風塵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古月安忍不住暗自叫好,甚至恨不得跳出去和福伯並肩對敵,可是他沒有動,因為他知道,現在時機還未到。
秦恕沉默了片刻,但話已至此,他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他不出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四周圍的人也都在若有若無地看著他。
行走江湖,靠的就是名聲二字,他只能出手。
“如此……可惜了。”秦恕嘆息一聲,心中倒是沒有太大的壓力,這嶽中牟當年掌法犀利,打遍蜀中無敵手,但他剛剛在一旁觀戰,發現他這些年武功進境不過爾爾,又加上是久戰之身,而自己是以逸待勞,當不會輸掉此戰。
也好,就當是一雪當年之恥了。
“永珍兄,你是久戰之身,不若休息片刻再戰可好?”秦恕很是大度地提出道。
“不必,請。”福伯只是抬手,邀戰。
“如此,得罪了。”秦恕一聲長嘆,踏步而出。
他一出手,在一旁高樓上觀戰的古月安便死死地盯住了他的一切動作,同時腦海裡又開始過有關於秦恕的資料。
“秦恕,字寬之,男,現年四十有三,蜀中天府人士,七歲入秦家講武堂,十四歲後天小圓滿,十九歲入先天境界,三十二歲半步宗師,及至今日無寸進,擅長武功為秦家斬龍劍,武靈為秦家第七代宗老秦無定,於今年最新的江湖龍虎榜排位第六十四,弱點為心性不佳,好大喜功,極易在佔得上風時得意忘形,應變能力弱,遭逢突變機變不足,自亂陣腳,斬龍劍始終未得大圓滿,最後一招擒劍斬龍存在極大破綻。”
說話間,秦恕已然出劍,這也是古月安第一次見到武林八大世家秦家的傳世絕技,斬龍劍。
斬龍劍,劍法名為斬龍,果然不凡,甫一出手便是煌煌氣象,秦恕一劍直刺,整個人的氣息已然不同,如果說之前的秦恕還是端著的謙謙假君子,那麼他出劍的那一刻,便已經化身成了一個豪情沖天的荒古狂劍客。
也只有那樣的豪情萬丈,狂放不羈,才敢有斬龍之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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