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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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外的雨又大了一些，楚杭目光沉靜地注視著陸越巖，看著對方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淡了下去，隔幾秒，問他：“什麼意思？”

是啊，什麼意思？

楚杭也想問他同樣的問題。

即便當初開始得有些潦草隨意，但和陸越巖在一起“試情入戲”的那兩年，楚杭覺得自己的態度還是端正認真的，他按照那些戲文中關於兩個有情人之間應該如何互動相處的表述與描寫，努力地、盡職盡責地扮演者一個合格“男朋友”的角色，而陸越巖對他……怎麼說呢，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其實不多，陸越巖經常“空中飛人”一樣滿世界飛，不是在國外，就是在飛往國外的航道上，而就算人在國內，也是很多個城市間輾轉往返。

而楚杭念戲曲學院的那個城市，也不過是他眾多落腳點之一而已。

楚杭平時都住在學生公寓，不過每每陸越巖在這裡停駐，一定會提前電話通知仉南，不管他在哪裡，學校或是校外，一定會派助理開車去接他過來。

陸越巖有時會在這邊待上三兩天，時間長一點的話，也不過是一週左右。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充盈，但陸越巖對他，倒也算是不錯。

在陸越巖那幢湖岸別墅裡，有按照楚杭身形訂做的四季衣物，生活用品更是精細而全面。除此之外，別墅的大門錄了楚杭的指紋，陸越巖還曾經給過他一張副卡，告訴他即便自己不在，也可以隨時到這裡來住，更無需在生活上苛待自己。

對於這些安排，楚杭總是安安靜靜地接受，不反駁也不拒絕，在他看來，這可能就是陸越巖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既然沒辦法給予許多的陪伴，就儘量給予更多的物質保障。

雖然只要陸越巖不回來，他還是住在學校，雖然那張卡他一次也沒劃過，但彼時在楚杭看來，一切還都是沿著正軌發展，這段感情稱不上多麼完美，但起碼讓人挑不出什麼差錯。

而和陸越巖在一起的那兩年，這個人面對他時的態度，也始終進退得當。

一開始他提出讓楚杭辭掉名錶銷售的工作，在楚杭表示自己仍想繼續做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反對意見和多少不快的意思，看上去，倒是非常尊重他的選擇。

偶爾，陸越巖還會帶他參加一些私人的聚會，不是類似於商務宴請那種嚴肅緊張的場合，是真正的朋友小聚，有時地點在私人會所，有時甚至在家中，氛圍輕鬆，不會讓他感覺到格格不入的緊張和無措。

而那時，楚杭慢慢在相處的點滴中已經知道了陸越巖的身份，商界的波瀾詭譎他不懂，只知道陸越巖身後似乎有一個龐大而複雜的商業帝國，他看似翻雲覆雨，實際上也是如履薄冰。

但總的來說，在一起的那兩年給楚杭留下的印象並不賴，陸越巖這個人表面上殺伐果決，甚至有一點專斷獨行，但那都是在下屬面前或者在處理公司事務時才會出現的狀態。私下和楚杭在一起的時候，他卻是放鬆的、閒散的，甚至時常帶著一點懶洋洋的勁兒，偶爾流露出來的，還有一點風趣和幽默。

除了在……床上以外，餘下的所有光景，對他都可以說是溫和的，甚至有一點縱容。

所以直到分開前，楚杭對陸越巖的感覺綜合起來就是，除了床上不做人，其餘時候倒是很謙謙君子。

而這段感情存續的兩年間，楚杭雖然依舊不太體會過類似於“怦然心動”、“情深似海”這樣的感覺，但起碼，還是安心的。

如果他那天接到陸越巖電話的時候，按照以往那樣等助理來接，而不是自己提前回了別墅，這段感情應該還能平淡卻穩定的發展下去。

那天楚杭就在湖畔公園的附近，接到電話後，便直接坐公交車回了別墅，進門時陸越巖還沒回來，只有工作人員先將他的行李箱送了過來。

工作人員離開後，楚杭洗過了澡，閒來無事看見一樓中廳門口的那個黑色小箱子，想了想，便將他拎到了二樓臥室，他們當時已經算得上非常親密，所以在楚杭的潛意識中，替男朋友收拾一下行李這種事似乎也是順理成章。

行李箱開啟，物品不多，除了一些陸越巖慣用的生活物品外，還有一件換下來的灰色襯衫，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