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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並不是一個不屑於吃路邊小店的人,與之相反,克勞斯對當地居民的飲食頗為感興趣。
當然,現在,他最感興趣的還是景玉的那句“潮吧”。
景玉沉默了兩秒。
她謹慎、小心翼翼地問:“先生,請問有’坦白從寬’的條例嗎?”
克勞斯說:“不能保證,但一定會有’抗拒從嚴’。”
景玉極力稱讚:“天吶,先生,您的中文越來越好了,居然還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組合耶。您的語言天賦真的令我感嘆——”
“別轉移話題,”克勞斯打斷她,“回答我。”
景玉:“……”
轉移話題失敗。
景玉端端正正地坐著,店裡沒有其他食客,奶茶杯就在右手旁,手指尖能夠感受到從上面傳來的、源源不斷溫度。
她小心翼翼開口:“您知道嗎?在我們國家的語言文化中,有個詞語叫做’貶義褒用’。意思是什麼呢?就是一個貶義詞,但有時候為了表現出親近、疼愛,我們會酌情將它當作褒義詞來使用。比如說’小笨蛋’’小兔崽子’’小王八羔子’這種——”
克勞斯耐心等她鋪墊完,微笑著看景玉的嘴巴一張一合。
他喜歡聽景玉講中文,那是她的母語。人在說自己母語的時候會更加放鬆,而其他語言的髒話,大大限制了景玉在與人吵架這件事情上的發揮。
她在勇猛反擊自己父親的時候,用母語,生命力勃勃,如此鮮明。
好像一株頑強生長的植物。
他們的位置靠窗,玻璃窗上的綠籮成精似的,蹭蹭蹭地長,外面的雪還沒有完全化掉,靠海的北方城市,雪也會比內陸厚一些,小店裡的暖氣算不上太熱,景玉還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摘掉圍巾,因為情緒稍微激動,她的脖子到耳垂一片區域都浮現出漂亮的、淡淡的紅色。
景玉鋪墊了一大堆,到最後,聲音低下去,小心翼翼:“……就像我上面提到的一樣,先生,我對您使用’潮吧’,也是一種愛稱,就像是’小笨蛋’’小蠢貨’,舉個例子,就像日語裡面的’ばか’。”
一口氣說完這些,景玉期期艾艾地看向克勞斯。
克勞斯並沒有生氣。
在光線明亮的地方,他綠色的眼睛看上去顏色要更淺一些,潔淨,漂亮,在金色睫毛的映襯下,像極了鑲嵌的名貴珠寶。
他輕輕嘆氣,有些遺憾地看著她:“看來的確是該管教一下了。”
景玉老老實實低頭,腦子裡卻想著她的那份潦草至今的閱讀筆記——
糟糕,自己下午寫的是不是有點太隨意奔放了點兒?
克勞斯能看出來她的不用心嗎?
會數罪併罰雙管齊下嗎?
炒餅老闆在這時候端了兩盤熱騰騰的炒餅上來,樂顛顛:“來嘍——”
剛剛放在桌子上,她看看景玉,又看看克勞斯。
青島這個城市的國際化程度不低,包容度也廣,很多小眾文化在此地棲息,也孕育了不少獨立書店、搖滾酒吧、地下音樂。在這裡,結伴而行的異國情侶算不上少見,大部分人對此沒什麼想法。
畢竟又不是九幾年或者零幾年那陣子了,在如今能夠光明正大宣稱自己愛紙片人的年代,異國戀算不了什麼——至少對方還是三次元的人類。
炒餅店老闆和景玉特別熟,景玉還在換牙的時候搬到這裡來,從某種角度上而言,老闆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當初景玉去德國前,老闆還給她塞了些獨家搭配的醬和香料,好在順利透過海關。這些東西幫上了大忙,在景玉剛到德國的前一個月,成功拯救她的胃。
老闆問景玉:“你物件聽得懂中文嗎?”
景玉有點驕傲,特高興地告訴她:“不僅能聽懂,還能說,說的可溜啦。”
克勞斯禮貌地說:“你好。”
不是“泥嚎”也不是“嗷”,這發音精準的兩個字成功讓老闆笑起來。
在她眼裡,只要好好講中文、禮貌的老外都是好老外。
老闆說:“真好啊——小夥子哪個國家的?”
克勞斯說:“德國。”
“德國啊,還行,”老闆對德國沒有什麼太多感情,她繼續問,“做什麼工作的?”
克勞斯:“我在銀行工作。”
“呦,擱銀行上班,那挺好挺好,鐵飯碗啊,”老闆拍了拍景玉,“哎,大玉玉,德國那邊銀行待遇還行吧?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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