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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辦……”
談韻之的奔逸斂了一半,哦,殘疾證。
“那街道辦的豈不是知道了?”
“應該是。”
“街道辦知道,下一步鄰居街坊也知道了。”
“……可能吧。”
“那不辦。”談韻之果斷道。
“哦,我就傳達一下訊息。”估計談家也不缺這點錢。
“小徐,”談韻之忽然喚她,“之前你問我對你有什麼要求……”
徐方亭記起這茬,她對他的要求是不當甩手掌櫃,現在看來……有點勉強。
“你說,我聽著。”
談韻之嚴肅道:“談嘉秧的情況,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徐方亭算了下數:“那談叔?”
“別管他,他不作數,反正死活不信,”談韻之說,“我就這點要求,你跟你認識的人也不能說。”
“哦,知道。”
“如果是個中重度的,過幾年不說別人也能看出來不正常,但是現在——”談韻之越說越艱難,“不要高估人性……”
徐方亭鄭重點頭:“明白,就像我也不會隨便跟人說我哥的情況。”
“你哥……”談韻之一直想多瞭解徐方亭親哥的情況,瞭解大齡ASD的生活,也許可以以他的成長刻度,推測談嘉秧以後的能力,“他比你大幾歲?”
“五歲多,確診後我媽才生的我,”徐方亭自嘲道,“心大吧,也不怕再來一個重低典。”
“……”
談韻之接不上話,也來不及接了,談嘉秧咚咚跑出他的臥室,徐方亭只能追出去。
徐方亭也沒料到,這竟然成了近期最長的交談。談韻之離開後,她依然天天跟談嘉秧嘮叨,但再也沒人回應她。
在樓下散步倒經常能碰見帶小孩的中年保姆,把同齡小孩湊一塊玩耍,她們可以輪流歇一會。
但是談嘉秧不跟人玩,徐方亭一旦鬆懈,他就開始刻板地玩輪子。
她當然可以偷懶,放任自由,像牛一樣讓他去愛去哪吃草就去哪,反正談嘉秧可以一個人待一天。這種小孩像蝸牛,學習緩慢,十天半月學不會一樣東西也正常,家長若問起,反正都是孤獨症的鍋;而且他們一般無語言,自然不會跟家長告狀。
帶這種小孩實在太輕鬆了!
但徐方亭過不去自己的良心坎,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孩廢掉。
她覺得自己才是牛,既然吃了別人家的草,就得踏踏實實賣力幹活。
在星春天倒是碰見兩個健談的年輕家長,看上去比她大不上幾歲,每天妝容精緻,穿衣搭配講究,喝著奶茶,吐槽閉娃和老公,談論包包和美妝。
徐方亭自然插不上話。
她不懂化妝,只有一支洗面奶,連防曬霜也沒用過;沒有開公司的老公,沒人給卡她隨便刷,她為談家購物每樣都得記賬;她三個月的工資才能買得起她們一個小包;她們堅持經顱磁治療,打鼠神經生長因子,她只相信日復一日、十年如一日的訓練和干預。
徐方亭還有一個一起長大的姐妹孟蝶在沁南市,在工廠產線上當QC,兩班倒,玩手機的時間碰不上。
每天把談嘉秧活動彙報給談韻之,她也不想再跟其他人重複一遍。
她沒有其他可以說話的人。
所有想法停留在心理活動階段,沒能變成交流性的語言。
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來榕庭居之後,她的交際圈急遽縮小,每天家——超市——機構三點一線,沒有交到一個新朋友。
她一個NT竟然過得比ASD還孤獨,行為刻板,興趣狹隘,社交缺失。
縱然照料小孩和做家務是她的工作,但不應該是全部。
她只是一個保姆,不是全年無休的單身母親。
連續上工半個月,徐方亭急需一個假期,忽然間也理解了匆匆“出逃”的談韻之。
但這個訊號很快被其他事阻停。
徐方亭每晚給談嘉秧洗了澡,會讓他和談禮同玩一會——實際兩個各玩各的,王不見王——她趁機沖涼,再哄他睡覺。
自從她過來以後,一樓浴室她和小孩用,二樓東家用,一開始共用的尷尬默然消失。
她琢磨著休假的去處,難得在鏡子前停留一會。
高考後就沒剪過頭髮,一直梳馬尾,長度已經達到吹乾的忍耐極限。她可能會去找孟蝶,讓幫忙介紹便宜的理髮店,榕庭居樓下38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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