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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敞冷眼看著高大巍峨鏗鏘直言的諸葛豐,心說你能將陳湯給彈劾了,可是你能將許廣漢的家人許浩明的弟子苟參也彈劾了?

諸葛豐,你是牛人!

張敞覺得諸葛豐有些可憐,這貨不是被蕭望之給利用了,就是他自己甘心情願讓蕭望之利用。

陳湯不回家埋葬自己的老父親,這個跟縣令苟參有什麼關係?

彈劾苟參,真是牽強附會,這個諸葛豐也許在大漢國的朝堂上屹立的時間太久了,有些發瘋。

不過,張敞覺得陳湯可能會有點麻煩,畢竟仁孝治國乃是國之根本,陳湯這事做的太離奇,要是這個諸葛豐要是真的發了瘋,苟參也許會被殃及池魚,起碼會被天子訓斥一頓……

“陳湯是在穎水為縣尉期間父親去世的,陳湯沒有回家埋葬父親,那麼作為一縣之長的苟參自然教化無功,沒有做到嚴以對待下屬官吏,所以,苟參有失察的罪過!”

“因此,臣彈劾陳湯、同樣的彈劾苟參,此二人均不配在大漢為官,請陛下明鑑。”

大殿裡的人依舊的沉默,過了一會,匡衡起身稟奏道:“陛下,《詩經》有云:‘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太官獻食丞陳湯品行如此惡劣,應當給予懲處!”

“至於金馬門待詔苟參,臣以為,恐怕陳湯有心隱瞞,那誰能知道他自己家的事情,所以苟參失察一說,臣覺得不妥。”

黃霸聽了匡衡的話就看了他一眼。匡衡正好也在看黃霸,兩人的視線相交,其中的意味不言自喻。

剛才匡衡支援了蕭望之,那就是會得罪黃霸。而如今諸葛豐要彈劾陳湯,矛頭直接的就是對準了黃霸,因為黃霸當時是潁川郡的太守,匡衡覺得自己這會必須站出來保全一下黃霸了,藉以表明自己立場,不然今後自己在朝堂上將會很難做人。

可是匡衡卻不知道他這一會偏東。一會又偏西的作為讓大家怎麼看待他。

當然,匡衡如果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的話,一切都不言而喻。

劉詢看看匡衡,再看看諸葛豐,心裡卻想起了那個被自己罰站在宣室殿外的小小苟參來,據說苟參這一段在金馬門很是安靜,這樣也好,少年人就是需要磨一磨性子,那樣今後才能堪當大用。

此時,左馮翊馮野王沉聲奏講道:“陛下。陳湯要是存心欺瞞了苟參,那麼苟參又不是陳湯的家人,怎麼知道陳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司隸校尉身負檢查京畿地區官吏重任,卻對一個待詔和太官獻食丞耿耿於懷,不能說是大材小用,也是吹毛求疵。”

諸葛豐一聽就看著馮野王。眼中都是怨氣,馮野王卻不管諸葛豐怎麼看自己,對著劉詢說:“臣以為,要是司隸校尉整天只是將眼光對準這太官獻食丞和金馬門待詔這些人的話,御史下面的那些人卻要做什麼去?是不是失職呢?”

“諸葛校尉如此做,那就是說我大漢已經沒有什麼大事可讓司隸校尉操心的了,因此,臣覺得司隸校尉一職,撤了也就是了。”

馮野王這些話說的太刁鑽,不但是諷刺了諸葛豐。同時也維護了苟參,更是讓諸葛豐站在了御史大夫一干人的對立面。

馮野王說完,大殿裡的人“哄”的一下都在笑,諸葛豐登時臉紅脖子粗,他正要反駁。張敞又起身站起,對著劉詢說:“陛下,臣,張敞有罪。”

劉詢剛才就要笑了,這會一見張敞說話,嘴角就輕輕翹著:“你這個京兆尹剛剛的上任,有什麼罪?”

張敞鄭重的說道:“臣和那個金馬門待詔苟參相識,和那個不孝順的陳湯也認識,那麼苟參如今既然有罪失察,臣自然也有失察的嫌疑,豈不是有罪?”

張敞不等大家發笑,緊接著說:“不但臣有罪,御史大夫黃霸也有罪,潁川郡如今的太守許浩明也有罪,因為許浩明當時是潁川郡的府丞,而御史大夫是潁川郡的太守,苟參這個縣令都有罪了,他們豈能清清白白?”

本來大家都要笑的,可是一聽張敞的話,就有些笑不出了。

張敞這是欲褒揚而先貶低。

陳湯是誰,沒人去管,苟參是誰,也無關緊要,但是拋開了黃霸不說,許浩明的身後是許廣漢國丈,許浩明可是笑話不起的,誰要笑許浩明就是笑許國丈,那就是在嘲笑皇帝劉詢。

黃霸聽了張敞的話就看了看天子,然後看著張敞,臉上慢慢的帶著笑——黃霸不能不笑,因為天子聽了張敞的話此時臉上就帶著笑,別人笑不笑黃霸不管,他御史大夫黃霸笑的很是光明正大,他是附和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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