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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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總是在聽到楚留香的傳奇故事的時候，驚歎於他的機智，勇敢，和那舉世無雙的輕功身法。

當然，還少不了最重要的一點，運氣。

武林中人大多都誠心敬重他仁義也是真，佩服他武功高強更是真，但羨慕他處處逢凶化吉的好運氣更加是真。

唐無祀卻不這麼覺得，她覺得若一次兩次僥倖從險境逃脫，或許是運氣相幫。要是回回次次都能大難不死，那麼起作用的定不是運氣，而是實力，那麼能絕處逢生也就是必然結局了。

楚留香對危險有種近乎於本能的敏銳，這不僅僅是種天賦，也得益於這麼多年來生死關頭的訓練。

就如同這次，劇情線已然是亂七八糟了，可胡鐵花和張三還是沒能逃過“監牢直通車”，照樣被網住做了“死螃蟹”。但楚留香依舊在高速下墜的情況下察覺到了不妥，魚躍出了礦車。

而且，還是摸到了東排的第三間屋子。

剛一進屋，嬌笑先聞，香風襲人，滿懷的春意。

“你來啦。”

東三娘蓮步輕移，討了在暗中的便宜，趁著來人還沒適應，飛快地將鼻尖湊在他的胸膛上細嗅，似是捕捉到了什麼。

“姑娘。”楚留香抬手格擋，阻住了她還欲親近的動作，也從腳步聲中聽出了這女子並不會功夫。

“你叫什麼名字？”

即使被拂開了，也不見她有什麼異樣，款款走回桌邊坐下，還給人到了杯茶水，出聲問道。

室內黑黢黢一片，什麼也瞧不著，到處都是未知，不曉得哪裡就會突然竄出來什麼，本應讓人生出懼怕。但這聲音甜如蜜糖，婉比黃鶯，柔情脈脈，彷彿滿堂光亮頓生，一下子就驅散了心中的仿徨不安。

“在下楚留香。”楚留香向來無意遮掩自己的身份，有人來問，不管敵友，照樣實話實話。

他的音色醇厚，卻不低沉，反而聽起來很年輕，細聽之下，還會覺出有些調皮的意味在裡面。

當然，若是有人讓他生氣了的時候，情況可以不一樣了。

比如說，當初某條浪裡小白龍。

“你真的是楚留香？”那人言語間稍帶些雀躍，似是不相信，又問了一遍。

“我的的確確就是楚留香。姑娘，你找我，很久了嗎？”

他自然是能聽出這人的欣喜，雖然不明白緣由，想料來是在尋自己。

東三娘聽後咯咯直笑，說道：“久到也不久，只不過找你的人也不是我。”

“不是你？”

楚留香不由得低頭撓了撓鼻子，暗想道：“在這蝙蝠島上有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在等著自己就夠奇怪的了。而這個女子居然說還另有其人？”

難不成就是蝙蝠公子？那他可真稱得是“算無遺策”了。

“是你的主人叫你來等我的嗎？”

他想到了什麼，這本該是個最顯而易見的答案，但在最開始居然忽略了。

“主人？”東三娘嘲諷一聲，又道：“我可沒什麼主人。”

這次還沒等楚留香再問，她便先發話：“你自稱楚留香，我也願相信。只是空口無憑的道理，大家都省得，若你真是楚留香，那就請你，把身上那隻玉瓶給我。”

手也平展開來，大大方方地舉在他面前，大有不交玉瓶，誓不罷休的氣勢。

“什麼玉瓶？”

楚留香心中雖激動，面上仍是不顯，還默不作聲地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若沒有玉瓶，那你身上這香氣是哪裡來的？既沒有玉瓶，那你就不是我要找的人，還請速速離去吧。”

東三娘不欲再和他打什麼機鋒啞迷，在這裡由他裝傻充愣，索性挑明瞭說出來要求。

話說得如此明白，楚留香也不再試探，冷凝著臉，乾脆凜聲問道：“阿祀在什麼地方？”

“沒有玉瓶，概不回答。”東三娘卻是一點也不見畏懼，還將手往前送了送，絲毫不理會他的質問。

玉瓶被安穩仔細地放在懷中，溫得與身體一般暖和。許是久貼在於內，亦沾染上了絲絲縷縷的鬱金香的氣味，拿出來時，馨香也隨之飄散。

他緩緩地將玉瓶放在東三孃的掌心之中，沒想到她的動作竟如此之快。楚留香還沒完全抽手，便立馬合攏了手掌，開啟瓶塞湊在鼻尖深深一嗅，這才饜足地點點頭，將玉瓶收回自己的袖中。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