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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後,餘靖再接再厲……或者說變本加厲,毫不留情的向皇帝提意見。據說情緒激動時,將唾沫噴到皇帝臉上也不自知。這樣一位慶曆新政的先鋒大將,在新政失敗後,自然受到牽連。靠邊站了好多年,現在國難之時,又被啟用了。
陳恪對那餘靖老先生的人格和名氣,自然不敢懷疑……只是現在是打仗唉,派個言官過去幹什麼?難道指望以理服人,或者施展毒舌功夫,把儂智高罵死?
好在那青年,很快解開了他的疑惑。謎底就在副帥楊畋楊樂道身上——楊,是楊家將的楊。
青年告訴陳恪。楊畋,是楊業之弟楊重勳的孫子、大將楊文廣的堂侄。因為有這層關係,雖然楊畋乃正牌進士出身,卻總也做不好本職工作……不是他工作不用心,而是哪裡一有叛亂,朝廷就會把他調去平叛。
九年前,就是這荊湖南路的瑤人造反,雖然規模沒有這次大,但難度卻是一樣的……一開打,瑤族人就殺到眼前了!因為宋軍轉眼全跑光了,把堂堂的主帥大人晾在了當地。為免祖宗的威名受辱,楊畋只好跳下山崖,好在崖不深,草又厚,才逃出了一條命。
楊畋不愧是楊家將的後代,就在這種絕望的狀況下,兩年後,他竟硬生生把叛給平了。所以這次又出現類似的情況,朝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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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明白了,感情派政治過硬的餘靖,是當政委來的。楊畋才是負責軍事指揮的。聽起來這個搭配很是合理,兼具經驗和聲望。但他還是有疑問:“幹嘛整這麼複雜,我聽說,明相公、文相公剛剛平定了貝州之亂,更別說昔年在西北領兵的韓相公、尹大人、張大人等人了,為什麼不派他們去?”…;
“嘿……”那青年有些尷尬的笑笑道:“可能是殺雞不用宰牛刀吧。”其實是因為,這年代,朝廷能有效統治的地區,只有長江以北。長江以南,尤其是嶺南地區,就像劍門關以外的四川一樣,是宋朝鞭長不及之地。朝廷可不敢派一個強力人物過去,萬一再冒出個南漢,樂子可就大了。
話題越來越沉重,時間也不早了,兩人便不再繼續下去,抱拳作別,各自回房,誰也沒問對方叫什麼。
第二天上午,官船到了衡陽碼頭。陳恪等人迫不及待想出倉,卻被帶他們上船的官差攔住,道:“有貴人要下船,你們先等著。”
“貴人,什麼貴人?”陳恪心中一動,仗著個子高,向外張望著。只見幾十名勁裝漢子,護衛著一個儒士打扮的中年人,在中年人的身後,緊隨著一男一女,女子戴著白紗罩面,男子體態勻稱,身材高大,八成就是他連續兩晚夜談的那個。
那青年男子似有所覺,回過頭來,現出一張相貌堂堂的國字面孔,他也看到陳恪,朝他呲牙笑笑,便跟隨中年人,登上了他們隨身攜帶的便轎。
“這家人排場可夠大的……”宋端平道:“做生意的吧。”
“不像。”陳恪搖頭道:“倒像是大官子弟。”
過了一刻鐘,他們終於也能下船。
一進衡陽城,才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一座兵城。這座從南北通衢的重鎮,聚集著大量從兩廣路退下來的部隊,又有從各地新開到的軍隊。臨近各路轉運司,也都在全力把軍需運到這座城市。
所以整座城市之兵荒馬亂也就可想而知了。街上到處是大車,塞得滿滿當當,水洩不通。牲口糞便的味道讓人掩鼻。屋簷下、店肆裡,擠滿了衣冠不整的官軍,在吃酒耍錢,鬧哄哄,亂糟糟,汙言穢語漫天起飛。
要不人家說‘有組織的時候是兵,沒組織的時候是匪’,這話一點不假,陳恪四人一路走來,見了好幾起強搶民財、毆打百姓的事件。好在他們四個一看就是又窮又橫不好惹的那種,是以一路打聽到衡陽縣衙,倒也沒遇上什麼麻煩。
“終於到家了!”眾人不禁長舒一口氣。陳恪便上前對那守門的老差人道:“這位老丈,請問這裡是衡陽縣衙麼?”
“原來是,現在暫時不是了。”見他身材高大,老差人倒也老實回答道:“現在是荊湖南路轉運使司駐地。”
“那縣衙現在搬哪去了。”陳恪問道。
“也在裡頭,你幹什麼?”老差人警覺起來道。
“我想找陳大令。”
“陳大令……”老差人瞪大眼道:“你們是?”
“我是他兒子。”
“啊……”老差人先是面色一變,剛要說話,這時,衙門裡有官員出來。他頓時緊張無比,連連朝陳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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