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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老者最後的話,讓雨衣人的身影狠狠一顫!!!
他微微抬起了深埋在衣帽下的臉……掛著溼漉漉鬍鬚的臉頰,大半張臉,幾乎都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個肉呼呼的碩大的鼻子,無比突出的從亂蓬蓬的鬍鬚中冒了出來……
那鼻子有力的喘息著,呼扇的鼻息噴出兩股氣流,吹動他嘴唇上的棕褐色的鬍鬚,晃動著上面佈滿的雨珠,亮晶晶的顫抖……
雨衣人繼續抬頭……
溫暖明亮的燭光中,他露出了他臉上唯一明顯的特徵……一雙暗銅色的,褐的發紅的眼睛!!!!!!
那雙眼睛就像是從裡向外燒紅的炭!!!!!!!
雖然沒有火紅的光亮,但那眼中,彷彿隨時都會迸發出熾熱!!!!!!!!!!!!
可是眼下……
這雙眼睛在室內壁爐裡,燃的通亮溫暖火苗烈烈的火光中,卻顯得有些晦敗……
他粗獷魁梧的身體,躲藏在那件骯髒的雨衣下……高大的脊背,深深躬著……他的雙腿也在微微顫抖……
雨衣衣襬的雨水,早已被爐火烤乾……在他腳邊,被濡溼的地毯,也漸漸縮小了那一片黑紅色的痕跡……
“barre…”
白衣老者緩緩回過頭來……
精緻的扎著墨綠色緞帶和金鈴的頭髮轉了過去……一張皮質緊繃的,眉骨高傲,鼻樑鷹挺的面孔,冷冷的轉向雨衣人……
揹著火光……
在那高昂的眉骨下,一雙燦如星辰的藍眼睛。幽幽泛著深邃的光芒……
老者的雙手,交疊著放在小腹往上的位置……這個姿勢,讓他的身體和氣勢,都顯出一副極度嚴謹和高貴的感覺……
他臉上不怒自威的表情,更具有震懾力……
“ie...jespèreqpêtearrive...”
(事不宜遲……我希望,你現在就按照我的話去做……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
最後幾個字的音調。低低弱弱的在雨衣人的耳邊颳走……陰森森的寒風。從雨衣底下鑽了進來……貼著冰涼的雨衣,綿綿延延的爬上脊背……
“……”
雨衣人,也就是老者口中的barre。渾身一凜!!!
他的身軀在一瞬間矮了下去,整個臉都深深的埋在了衣帽之下……
“oui,oui,jevaisaller...ma?tre...”
(是、是的,我這就去……主人……)
慌慌張張的說完這句話,雨衣人步伐凌亂的轉過身。腳踩在鬆軟的地毯上,他幾乎都不知道自己雙腿的知覺……搖搖晃晃走出幾步。聽到雨衣在身上悉悉索索的摩擦,這才加快了步伐,像是飛奔一般,逃出了這溫暖的卻讓人窒息和恐懼的地方!!!
……
……
……
腳踩著石磚路。四周“啪嗒啪嗒!!!”雨打石磚的響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密,越來越響!
主人說的沒錯……暴風雨真的快要來了!
耳邊開始呼嘯著低低轉轉的風聲……
“當————————”
一聲沉悶的鐘鳴。在前方敲響……聲音震顫著這冰冷的夜幕……
“……”
barre心下一沉,低頭急急行走……
此時此刻。他再無暇去關心自己心裡的掙扎和不安……
因為比起憐憫別人,他更需要考慮的,是他自己的命運……
身為一個僕人,若是搞砸了主人交代的任務……他便再沒有資格留在這裡
……
那樣他的結局……不堪設想……
至少不會比那位修船工具房裡的女孩,“幸運”多少……
“……”
想到此,barre的雙眼裡暗沉沉的劃過一絲陰霾……
他步履加快,身影快速的穿過石磚路,來到盡頭的門前……開啟門插閃身鑽入門縫……
“……”
呼嘯而來的一陣狂風,裹夾著冰涼的雨珠……成片成片的砸下來……
barre反手關上了那扇漆黑的大門,他抬起頭……視線綿延著從僅有的一條石板路前行而去……
深重的夜幕裡,雨水如簾如幕……
不遠處的碼頭正延伸進墨色的海面,那無止境的黑暗在翻騰,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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