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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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會是什麼心情呢？

太宰說不清楚。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接近他們設定好的那個時刻，他從軟綿綿趴在桌子上變成了正襟危坐，注視著牆壁的眼神也帶了些不自知的緊張。

那個世界的太宰治，會和現在的他一樣嗎？會不會活成另一種模樣？

不像他，活在無盡的虛無中，找不到生命的價值，像一個禹禹獨行在黑夜中的旅人，只為了尋找到那一點活著的意義，支撐著自己走下去。

最終時間已到，掛著名畫的牆壁宛如被一塊深淵吞噬了般，緩緩裂出一個小小的口子。伴隨著太宰的眨眼，在一瞬間變成了漩渦的形狀，顏色也漆黑變成了不詳的紫黑色，漩渦旋轉的速度看起來很慢，溫吞而安靜，太宰卻知道其中蘊含了多麼恐怖的力量。

然後，漩渦中慢慢走出了森鷗外。

“啊，是太宰君啊。”

“歡迎回來！”

太宰抬起手臂，語氣歡快的打了聲招呼。

既然森鷗外已經到了，那麼另外一個人應該也是在分秒之後的事吧。

一時間他心思百轉千回，表面上卻依舊淡定從容，甚至還和森鷗外調笑一句：

“異世界旅遊不開心嗎首領，您現在看起來狀況不太好呢？”

森鷗外狀似無奈地低頭笑了一下，正準備張口回答，卻看見太宰並沒有仔細聽的意思，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牆上還在執行的黑洞漩渦。

“……”

”你現在看起來很緊張哦太宰君，真的沒關係嗎，守在這裡。”

在森鷗外“好心”提醒中，太宰治緩緩從黑洞中走了出來。

他並沒有緩不過神的樣子，向四周掃了一眼後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了“果然是這樣”的表情，像是完全沒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太宰和森鷗外。

“……”

原來，是這樣的嗎。

蒼白的臉，熟悉的繃帶，冷淡倦怠的表情，還有那從內而外散發出的，陰鬱壓抑的氣質。

他和太宰相對而立，兩人看起來就像是站在時空兩端的同一個人。

異世界的太宰治，面貌比他要略微成熟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多了幾年的時光，太宰治身上完全沒有生氣可言，即使表情和正常人一樣生動，也能讓人懷疑他是否還在呼吸。

太宰治的目光在他身上輕飄飄停留了一瞬，然後對著森鷗外，似笑非笑：

“這就是你曾經告訴我的，和我很像的朋友？”

“看起來還只是個幼稚的小鬼。”

森鷗外連忙笑著打圓場：

“不要這麼說嘛這位成熟的太宰君，小太宰可是一直都很期待你的到來呢。”

說完，他對著太宰：

“是吧？”

“什麼嘛……”

太宰毫無理他的意思，他垂著頭，劉海和繃帶幾乎遮住了整個上半張臉。

森鷗外沒能聽見他含混的嘟噥，太宰治卻憑藉著咒靈的體質清清楚楚聽完了全部：

“簡直和蛞蝓一樣噁心。”

太宰治挑眉。

他原本是對這小鬼毫無興趣的，看見對方就和看見了剛誕生沒幾年的自己一樣，因為清楚地知道當時都在想些什麼，所以完全沒有再瞭解一遍的慾望，心裡也不會產生什麼感嘆。

結果，這個太宰，好像比當初的他要頑劣？

是因為他是個人類嗎。

“搞清楚哦小鬼，雖然我們是異世界的同位體，但嚴格來說，我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再不閉上嘴的話，我可不是會包容小孩的性格。”

“我知道。”

太宰抬頭，姿態已經恢復如常，他的眼睛也被繃帶遮住了一隻，微笑的模樣冰冷殘酷：

“因為你是個怪物嘛。

“人類和怪物終究是不同的，不用你提醒我也明白。”

“好了好了”，森鷗外坐到沙發上，頭疼的揉揉眉心：

“沒想到，就算是你們也能發生矛盾，大家都退一步好了。”

在場的所有人中，太宰治是走過了最長歲月的那一個，哪怕是看起來已是中年的森鷗外，他也能理直氣壯的稱呼對方為小鬼。

所以，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因為他們其中的一個產生情緒波動。

這個小太宰治，可以說是除了五條悟的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