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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著那船上的女孩兒,船尾的水被她的雙足劃破,滑順順地從她足邊掠去。她低著頭,似乎什麼也沒想,唇角一邊卻似乎含著一絲笑,另一邊卻微癟著,象前路茫茫、所有因果都已命定的苦澀。
這一生,這滑順如水的年紀與滑順如水的肌膚到底能禁得住多久呢?隴中風俗如此,生生息息,婚婚配配,人世中又有幾人真能順意?順意後又有幾人真能相愛?
韓鍔開聲正要叫,卻見那夭夭抬起頭來,以一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不許他叫出聲去。
韓鍔一怔,卻聽岸邊忽有一個小夥苦聲在唱:
天上的黑雲們結疙(呀)瘩/地上的莊稼(哈)遭雨打/繩捆
(嘛)索綁的背紮了下/我倆人犯下的是啥法?
那聲音甚為苦情,甚為專執,船尾的夭夭猛地抬了下頭,跟著眼看著韓鍔,口裡忽縱聲高唱起來:
清水麼打得(嘛)磨輪子裡轉/磨口裡淌的是細面/寧叫(嘛)
皇上們的江山們亂/決不叫我們倆兒的路兒斷……
她嗓音極為高亢,雜得有破聲,有動於心,唱來別有情慨。岸上眾人愣了愣,猛地叫起了好來。那夭夭卻並不在意那好,一雙眼死死地盯住韓鍔,口裡唱得決然撒裂,似乎把整個命都豁上去了,人卻隨著那船兒越去越遠,也全然無意折返……
時光荏苒,夏綠也慢慢漲滿了天水城牆邊上的幾顆棗樹。這日小計被韓鍔逼著正午苦修才罷,已是日頭偏西的時候了。這小猴兒跟在韓鍔身邊,有如上了籠頭的野驢子,從小都沒被逼出來過的勤奮這時可多少被逼出來點兒了。日日清晨練劍,上午還要讀些書,正午時分也不得歇著,被韓鍔以“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古訓逼迫,要趁著日頭好好練習身法腰眼,晚上更要加工課。這些日子下來,人整個都曬黑了,但精神卻極健旺,全去了他洛陽城中整日無所事事的小痞子習性。
但他精神頭兒即旺,給韓鍔惹出來的麻煩也更多。他生性又是愛熱鬧的,把天水城中上上下下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倒認識了好有小半城。他又極愛打抱不平,因習練了點兒東西,更是手癢,哪熬得住?加上情知身後有個“天下第一”的大高手在,什麼麻煩他不敢惹?什麼禍他不敢闖?天水是個小城,當然也就由得他“快意恩仇”,回來還得意洋洋地跟韓鍔吹噓。
他這兩日聽說羌戎數度入塞,侵擾日盛,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每每合小夥伴說起,一個個都氣得咬牙,恨不得立馬提刀帶槍地殺上邊庭去。只恨天水離邊境尚遠,羌戎一時打到這兒來,要不就給了他揚名立萬的機會了。正盤算著怎麼竄掇鍔哥,如此好馬,要去邊庭沙場一縱馳騁才是。
這時他工夫做完,一縮脖子,就待開溜。韓鍔因他這兩天得罪了城裡的衙役捕快,那些人正恨得他牙癢癢的呢,不想他再出去惹事兒,看得很緊,餘小計早快悶出病來了。在家裡,韓鍔又不太理他。韓鍔在麥積山上石窟中發現了一個古洞後便常驅馬去看,回來勤加考究,似跟他的修為相關。餘小計原是隻要有鍔哥說笑,就是天底下第一大暢快事,什麼都可丟下的。但見韓鍔在做正經事,也不敢搔擾,加之估量鍔哥這個人心實,多半還記掛著他那個夭夭不能開解,也不敢跟他多話。所以日日悶得難受。
這時見韓鍔正在一邊研究劍譜,他心頭一喜,就向門外溜去。沒想他剛剛高興可以人不知鬼不覺地溜出院門時,韓鍔卻抬眼叫了一聲:“小計。”
餘小計心裡一片沮喪,悶悶地站住,心裡正在打點腹稿:柴劈了,水挑了,菜有王家阿婆代燒,工夫做足了,一定要十分地堵住韓鍔的嘴才好。卻見韓鍔半晌沒做聲,一抬頭,卻見鍔哥正對著斜陽眯著眼盯著自己,眼裡的神情笑笑的。
小計又被他看了一會兒,看得都有些不自在起來,蹭到韓鍔身前:“鍔哥,你笑什麼?”
斜陽正西,照在他的唇上,一絲絲葺毛金聳聳的。韓鍔笑著在他唇上兜了一下,“我在看,小計原來也長出點鬍子來了,以後可不是小童了,可正打經的是個小兒郎了。”
小計臉微一紅,心下卻得意,笑嘻嘻道:“嗯,那是,再等明年麥積山花兒會,我也可以找一間柴棚獨住了,壓得那柴在身子底下咯崩崩直響,嚇得別人還以為棚中不是失火就是鬧鬼了呢。”
話沒說完,他已抱頭一竄,直向院門外竄去。韓鍔跟他處久了,已被這小痞子調弄慣了,倒不似原來一遭到他調笑就羞窘得再也開不得口,紫漲住臉皮。眼見他就要竄出院門,倒並不攔阻,反回頭低聲衝那斑騅一嘆道:“唉,馬兒啊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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