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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一塊墓地。骨灰安葬的那天,原計劃只是由盛唐公司和刑偵總隊去幾個領導和員工、幹警代表,協同家屬舉行一個小規模的安葬儀式。卻不料,呼呼啦啦地一下到了五六百人。僅自發來跟勞爺告別的幹警就有二三百人,他們一律穿著深灰色的警服。儀式進行過程中,又一直播放著電視劇《便衣警察》的主題歌《少年壯志不言愁》:“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搞得現場氣氛相當的凝重。特別讓人感動的是,現場幾乎沒有人哭,卻充滿著一股難以化解的疑慮和悲憤情緒,像層層濃重的烏雲鎖住了大雪覆蓋的群山。人們默默地擁抱勞爺的妻子和他那惟一的女兒,用力地卻又無奈地握著她們的手。既然事故的性質已經定了,人們當然無話可說。但誰能相信,勞爺之死真的是由這個渾蛋司機酒後駕駛無意間造成的呢?在邵長水走上前向勞爺的墓鞠躬致意時,在場所有的那些幹警幾乎都把目光緊緊地盯住了他。他們都知道,他是惟一親歷了勞爺出事全過程的人,而且,勞爺還是“死在他懷裡的”。他們還聽說了,他在彙報中曾向領導“反覆強調”過,勞爺是被“謀殺”的。此時,他們把目光都投向他,心情是複雜的,但共通的一點,似乎是都想從他此刻的神情中,能看出一點他對這個事故結論的態度,以印證他們自己心中的那點懷疑。但他們失望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邵長水,跟絕大多數人一樣,神情是悲哀的,但也是木然的。他默默地鞠躬,默默地注視著那墓碑,再默默地合著那昂揚悲壯的曲調,又慢慢回到那深灰色的隊伍中……
七 木刻楞屋子裡的燈光(2)
安葬儀式結束的當晚,回到家,邵長水沒有吃晚飯。準確點說,是端上了飯碗,卻怎麼也吃不下去。那首《少年壯志不言愁》的曲調一直在他腦海裡迴響。眼前也老是晃動著勞爺妻子那張悲苦乏力而又蒼白無助的面容。他們為什麼如此不重視勞爺自己對事件的感覺和判斷?我們當然不能以他本人的感覺為事件定性的惟一依據,但也必須慎重地對待才對。他是什麼人?一個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刑警,深入陶里根達數月之久,已經“深深地陷入其漩渦之中”,對那裡的許多事和人有了極難得的切身感受和認識。他由此而產生的某種預感和判斷當然是應該得到充分重視的。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地就加以排除和否定,又倉促地去做出另一種結論?肇事司機當然不會輕易交待幕後的真相。他不交待不承認就完事了?多少疑難大案都是從當事人的“不承認”、“不交待”中撥開雲霧重見天日的嘛。為什麼輪到這檔子事了,就如此輕易地“順水推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呢?!!說到底,怎麼能讓一個幹了一輩子刑事偵查的老警察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呢?匪夷所思。完全匪夷所思啊……他多次想拿著那片血字“拓片”去找總隊和省廳領導,但每次都自己把自己給勸阻了。“你管那麼多幹嗎?”“你管得了那麼些嗎?”“大機關跟自己過去待過的基層不一樣。這裡,大部門套著小部門,大長官連著小長官。人人都管著一攤兒事,門兒門兒都關係著一攤兒利。自己初來乍到,又不摸深淺。你知道自己哪一腳踩下去,會踩住誰的雞眼兒,犯了哪條禁忌,觸動了誰懷裡揣著的那點權利?謹慎啊,千萬要謹慎謹慎再謹慎,要夾著尾巴做人,邵長水,別以為你曾經當過幾天縣局的副局長,還在省警校當過幾天教研室主任。像縣局副局長那樣芝麻綠豆大的官,在省級機關裡一抓一大把,算個鳥?!況且你正等著定崗定職哩。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你幹啥就幹啥,讓你幹啥就一定幹好啥。除此以外的任何事,對於你都是多餘的,甭想,也甭管,不能想,也不能去管……千萬別忘了你給自己定下的那兩條原則……”每回他這麼自己跟自己較完勁兒,回過頭再去看慧芬的時候,總能看到她也像是死過一回似的,臉色慢慢地由青白轉回紅白來。只要看到長水坐在那兒一發呆,她就知道他又在跟自己較勁兒了。她知道,他心裡一直沒撂下勞爺那檔子事。她特別清楚,他從小就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為了他這個死性子,這些年,她沒為他少操心,也沒跟他少置氣!這兩年,長水他離開了基層第一線,在大小機關裡磨鍊了磨鍊,情況確有所“好轉”。但她還是害怕他,怕他不知輕重、不論場合地再跟人計較是非黑白,會使她這一家人失去已然得到的這一切。慧芬覺得,像她跟長水這樣的人,能夠“混”到省級機關來做事,能給兩個孩子落上省城戶口,還能在省城“混”上一套兩室兩廳一廚一衛現代化的公寓式住宅,走在省城的大街上,不用再擔心當晚旅館招待所那昂貴的食宿費和為購買返程火車票必須付出的那點焦慮和勞累,能讓自己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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