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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阿素髮覺自己身處強烈的煎藥味之中,五感慢慢恢復,只覺得渾身都痛,胃裡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身體卻凍得僵了,一動也不能動。睫毛微微掙開一條縫,模糊的視線中有人影閃動。

第4章 溯回 難道現在正是景雲二十三年的那個……

原來我還活著。

阿素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然而渾身溼冷黏膩,極不舒服,身上一點力氣也無,眼皮兒卻有千斤重。

周圍似乎燃著炭火,她想喚燻帳的宮人撤了這潮冷的被衾,剛啟唇煙熏火燎的味道混著腥臊的水汽直往嗓子裡面鑽,下一瞬便有個聲音囁嚅道:“永寧縣主……歿了。”

噯,這般妄言,恐要受責罰。

阿素雖凍得說不出話來,卻替那人擔心了一遭。果然遠處有人疾言厲色道:“安敢妄言。” 那聲音頗有些陰沉,隱約有一絲熟悉。

那個聲音怯怯又重複了一次:“方才還有氣息,這會……這會一點脈也沒了。”

“啪”的一聲脆響,那人便捂著臉滾出了三丈遠,躲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喘一聲。

接著便有靴底疾風闊斧踩在地上的沙沙聲拂過她的頭頂,阿素直覺哪裡似乎不對,卻摸不著頭緒,片刻後才想起,方才那人竟然喚她縣主。

昏昏沉沉中,阿素想抬起手臂,卻只抓住一捧枯草,身下硬得發慌,自然並非柔軟的床榻。她僵硬著脖子艱難地望了一眼,視線中的手白皙幼嫩,與原先的自己沒有一絲相同。她幾乎有些糊塗了,難道還是在夢裡。閉上雙目再睜開一次,依然是同樣情景。

這時她才發覺,自己正躺在冷硬潮溼的地上,而遠處炭火旁一群人跪著,中間橫著一具幼小的身體,細瘦的下頜裹著狐裘裡,長長的睫毛垂著,髮梢溼漉漉地貼在額上,只是她的臉頰映著火焰的紅光,卻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還隱隱泛著青灰。

像個死人。

阿素只覺得脊背冒上來一陣寒意。那容貌萬分熟悉,赫然是年幼時的自己。而現在她卻彷彿置身事外,看著在武衛環立之下的醫正抖著手,將一碗濃郁的藥汁灌進那具幼小的身體裡。

她渾渾噩噩,只有身上刺骨的溼寒僵硬提醒著她這一切並不是夢境。遠處有個魁梧的男子向地面投下巨大的陰影,似乎正是方才急切跨過自己那人。

那人犀簪進德冠,紫褶白袴,十三銙金帶,兩道劍眉英武,卻凝著抹不去陰鬱。朦朧間阿素終於想起一個熟悉的名字,承平,先帝二子,孝德皇后唯一的子嗣,一出生便被立為太子,然而在波詭雲譎的景雲年間卻二經廢立。

阿素藏在陰影裡,目瞪口呆地望著火光中李承平年輕的臉忽明忽暗,依稀記得與這位表兄最近距離的接觸便是十二歲那年冬狩。

阿兄拗不過她帶她去了獵苑,不許她縱馬卻只許她坐車,然而她的車輦在林中遇上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野蜂,那幾匹突厥馬受了驚,發了瘋般地躍入冰湖之中,她與身邊的女伴都落了水,幸得被率府親衛撈了起來,之後她病了一場,但女伴卻沒有那麼幸運,撈上來之時便沒了呼吸。

躍入冰湖之中……阿素一凜,忽然有了個荒謬的想法。遠處的自己似乎正是十來歲的樣子,雖然身上裹著狐裘,但下裳卻是溼漉漉的,一隻高頭錦履上似是纏著青荇,正是落水後的樣子。而厚重的氈頂,巨大的火盆下的織毯上擺著硃紅的漆案,驀然與記憶中的東苑獵帳重合了。

難道現在正是景雲二十三年的那個冬天?而如今的自己溼冷的衣衫貼在身上,同樣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樣子……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想當年身邊那個女伴的樣子,似乎是喚作五娘,越發覺得和如今的自己像了,一顆心登時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盧湛望著身邊太子陰沉不定的臉,微微抬了抬手,藥藏局的隨行醫正停下了灌藥的手,擦了擦頭上的汗,弓著身子,唯唯諾諾退到了一旁。原本擁擠的人群散了開,更顯得她小小縮成一團,之前緊閉的牙關被撬開,喂進去許多藥汁,如今被放平了,便都順著唇角流了出來,黑漆漆的一道流入頸項之中。

“救不活了。”盧湛望了一眼,下了定論,李承平的面色愈發晦暗,卻沒有說話,想必也早看了出來,只是不甘心罷了。那醫官卻鬆了口氣,這人是早就沒了氣息,任憑一碗碗湯藥灌下去也不會再有起色,只不過主上不發話他們手下卻不敢停,太子少詹盧大人的話就如一道赦令,免了已經架在他們脖子上的鋒刃。

李承平望著自己身邊最忠心的臣僕低聲道:“這當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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