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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捷的腳步之聲,接著一個白影便竄進了她的懷中。
是白團子,許久不見它似乎長大了許多,一下躥進阿素懷中,用力舔著她的指尖。
阿素心中極驚喜,這是她從小養大白狐狸,去年開春大約是發了情,自己跑了出去,她原以為再也見不到了,還傷心了好久,卻沒想到竟然它又回來了,也不知是怎麼被姜遠之尋到,送了過來。
白團子似乎長大了一圈,鬣毛蓬鬆,也不怎麼像狐狸了,然而將它抱在懷中,阿素卻覺得心中輕鬆了許多,也不那麼焦慮。埋在白團子又長又暖絨毛之中,阿素沉沉睡了去。
無風之夜,月亮升至中天,卻很快被雲翳隱沒,天空中忽然炸起一道驚雷,阿素在睡夢中不安地動了下身子,白團子蓬鬆的尾巴將她環住,阿素很快被安撫下來,並未覺察到天空中飄起雨絲,不過片刻便轉成傾盆大雨。
太興宮,紫宸殿,連幅的帷幔之後漫著沉沉的經咒之聲,幾乎蓋過了殿外的雷雨聲,連夜傳召入宮的僧人在殿中除穢,景雲帝卻依舊沒有好轉。
望著曾經高大魁梧的兄長枯瘦的樣子,蒼白的面上帶著病熱的潮紅,安泰心中不由酸澀。他是她仰慕的兄長,她也憎恨過他要奪去自己丈夫,然而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知道他即將走到生命的終點,一切化歸於無,唯一能剩下便是血脈的依存。
她試圖去了解他,才發現自己對在皇位上端坐了幾十年兄長了解甚少,比如她只隱約知道他在彌留之際呢喃的是那個高昌女子的名字,然而卻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樣的過往,她更不知道,原本身體尚好的兄長如何被折磨成如今的樣子。
竇太后原本抱恙,經此事一激,舊疾復發,卻還勉力支援,情勢岌岌可危,望著阿孃日漸失去生機的面容,安泰用力捂著唇,才使自己不至於痛哭。
她知道她不僅將失去兄長,也將失去孃親,元子期戍守南城,她不能倚靠他,更不願他分心,所以她必須堅強起來,三十六年來的第一次,安泰從未有一日如今夜般堅強。
冷顏望著殿中瑟縮的宮人,安泰已命金吾衛統領徹查,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又究竟懷有多大的仇怨,要假扮宸妃,要將景雲帝永遠困在不堪回首的夢靨之中,日日經受折磨。
然而兩日來安泰並沒有得到答案,景雲帝的身體卻再拖不下去。殿外一道驚雷炸響,大雨傾盆,終於壓過了殿中的誦經聲,安泰知道,也許就在今夜。
御榻之上的男人已藥石罔顧,他發著高熱,嘴唇乾裂,然而灌不進一滴藥汁,尚藥局的醫正們跪在殿外,安泰握住他手,輕聲道:“要……傳誰入宮?”
廟宇傾塌,祖業卻無以繼,安泰知道兄長對太子並不滿意,也知道侄子們的野心,兄長已早有抉擇,甚至曾經有許多機會,她不懂他在猶豫什麼。
被她的聲音驚擾,景雲帝終於睜開眸子,似終於從漫長的夢境中醒來,曾經炯炯的眸子中泛起白濁與紅絲,他虛弱自語道:“朕終究……是自私的。”
安泰更加用力握住他的手,景雲帝卻似她並不存在一般,彷彿浮在虛空之中,他斷續呢喃道:“他阿孃……只願他平安順遂,並不想……讓他像如朕一般,然而朕卻不得不將基業交給他,終究……要違逆他阿孃的心願……”
說罷,景雲帝劇烈地咳嗽起來,御榻上的錦緞濺上鮮血,安泰卻已懂得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李容淵即位,這並非意料之外,淚水卻止不住湧出來,安泰努力壓抑心情,她知道如今並不是哭泣的時候,平復下起伏的胸膛,她為景雲帝順著氣,低聲吩咐道:“傳中書門下幾位閣老入內。”
隨侍在一旁的華鶴即刻去了,不多會,中書令、尚書左右僕射與門下侍中等幾位宰相皆入內。
景雲帝已說不出話來,安泰將他方才的話意重複了一遍,眾人面上神色各異。安泰知道他們各懷心思,淡淡道:“按陛下的意思,如今應先擬一道敕書,廢去二皇子太子之位,之後再擬一道制書,傳位於魏王。”
此言如一道驚雷在眾人頭頂炸響,與李容淵關係緊密的幾位宰相即刻附議,中書令崔泯卻冷顏不動。安泰知道他因得罪過李容淵,自然不希望魏王即位,只是她並不在意,只以眼神示意,一旁的金吾衛將軍忽然上前,斬斷了御案一角。
崔泯面色發白,厲聲道:“長公主這是何意。”
安泰道:“如今我代皇兄行令,若有違抗,有如此案。”
崔泯面色發沉,身後卻湧出兩名金甲武士,將他架起向外拖去。
不消片刻,連聲息也無,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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