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摔你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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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燈光下，費雨始終淡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別的表情，他手裡的短刀架在扶跡脖頸間，隔著手套觸碰到對方的頸動脈，他微微一笑，周身卻帶著怒意:“你找死麼？”

扶跡看見對方動怒，有些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反倒像是被取悅了一般:“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是那副樣子。”

冷淡又拒人於千里之外，不管生理或者心理上的距離都遠得有些過分，就像某種描述不出來的奇怪潔癖。

費雨的怒意也只是轉瞬即逝，等怒氣消退，他低下頭和扶跡對視，聲音又恢復了那種波瀾不驚的平靜:“如果殺死系統工作人員，大機率的結局也是兩敗俱傷，你知道我不會動手。”

扶跡眯了眯眼:“因為知道你的選擇，所以我才會表現得那麼平靜嘛。”

費雨忽略扶跡語氣裡的洋洋得意，目光從對方臉上挪開，連帶著短刀也一起往下移動，最後停在了系統觀測者的某個重要部位。

扶跡:“？”

費雨:“如果把你閹了的話，系統處罰應該會輕一點，你也應該不好意思拿這種事情去告狀吧。”

扶跡頓時覺得自己的下半身和下半生都面臨重大挑戰:“都是男人，不用那麼絕情吧？”

費雨:“你現在只是暫時是男人，待會兒就不是了。”

雖然光線很暗，但是扶跡還是覺得自己看見費雨輕輕笑了笑，那是一種明明看起來就很漂亮的表情，但是看見的人卻總覺得背後涼嗖嗖的。

“我覺得我們還是以和為貴……”扶跡話說的到一半，忽然看見費雨背後一道細小的紅光閃過，肢體動作已經快過了腦子反應的速度，“小心——”

他抱著費雨往側邊一滾，直接從金屬臺滾到了地面上，費雨被他喊得猝不及防，只來得及把快扎進扶跡大腿的刀收了收，緊接著天旋地轉，下一秒他整個人都撲倒在了扶跡身上。

隨之而來的是視野的短暫黑暗，他還沒來得及睜眼，一片模糊的視線中忽然閃過陌生的畫面。

他看見白大褂的袖口，戴著白色手套的人手裡攥著一個小小的項圈，一邊在空曠的長走廊裡穿梭，項圈上還刻著一行字，當他集中精力想要看清項圈上寫的是什麼的時候，畫面猝然中斷。

費雨很清楚地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記憶，而從畫面中這個視角來看，這明顯應該是別人的記憶。

他睜開眼，然後直直對上扶跡帶著笑意的揶揄目光。

扶跡:“就那麼怕摔啊？眼睛閉得這麼緊。”

費雨:“……”

摔你爺。

扶跡:“沒事，是我墊的底。”

他看著費雨略顯蒼白的臉色，正想說點安慰的話，卻看見對方再次舉起短刀朝自己胸口刺來，以防剛才的糟糕姿勢再次出現，他連忙就地一滾，躲開費雨的攻擊。

等他滾了兩圈爬起來後，費雨終於停止了攻擊。

他不能離別人太近，剛才的情況已經接近他的極限了。更何況這種喜歡死纏爛打的神經病，你越和他較勁，他反而越煩人。

想通這一點，費雨也起身收了刀:“你說過，只要我掙離線械椅，你就讓我走。”

“嗯，放你走，”說完走上前去拍了拍機器人的腦袋，接著調查庭的燈光也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小機器人像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原地轉了一圈後又慢悠悠地朝著自動門滑過去，“你也太狠心了，直接把人家小可愛拍關機了，不過你能找到調查庭的能源開關我真是沒想到。”

費雨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我得離開了，觀測者先生。”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直接把眼前的人當做空氣，自顧自走到自動門邊，等待著扶跡的開啟指令。

面對費雨的冷淡和決絕，扶跡終於興致缺缺地“唉”了一聲，走上前幾步，靠在牆邊，把手掌按在自動門上:“從這條通道一直往前，到了盡頭右轉，就是玩家休息區，期待你的下次光臨。”

費雨:“不會有下次了，咱們最好再也不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自動門，然後轉頭看著面前的自動門緩緩合攏，扶跡看他轉身看著自己，也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眼見對方嘴角笑意隨著緩緩合起的金屬自動門變濃，忍不住抬手給他揮手再見:“再見，我親愛的客人……嗯？”

他手抬到一半，忽然感覺到手上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低頭一看。

扶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