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儲備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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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瑜半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頭痛令他十分不安。

但這不妨礙他知道對方佔自己便宜，鮫人生氣地一口——咬在時寒大腿內側。

時寒：!!!∑(°Д°ノ)ノ

他嚇得險些跳起來。

“嘶……”南若瑜歪頭時拉扯到了頭髮，輕輕倒吸一口氣，皺著眉伸手去扯，鮫人素白的手腕遍佈著青紫紅腫，都是被帶電的捕魚索勒出來的。

時寒看見後，一肚子氣不知道該往哪兒發。

南若瑜委屈地救出自己的頭髮，看見時寒臉色陰晴不定，委委屈屈地服軟：“我、我睡迷糊了……”

他臉色蒼白，臉頰卻泛著病態的潮紅，哪裡是睡迷糊的，分明是發高燒燒迷糊的。

看見對方頂著和自己相似的臉，卻滿臉慫樣，時寒氣不打一處來。

他從不知道白月光的性格是這樣的。

關於這位白月光，時寒也是看到那一段劇情才知道：

在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沈念哀思難忍，將自己隱瞞多年的秘密告訴男主——他從來沒有愛過時寒。他是斯里蘭權臣養在山莊裡的一隻金絲雀，朝堂波雲詭譎，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沈念沒有自保能力，只能依附於貴族的恩寵才能活下去。倘若不是因為時寒長得像少年時的白月光，沈念這些年根本不會忍辱負重留在他身邊。

這一番話合情合理，也符合外界很多人對侯爵和未婚妻關係的猜測。

江乘舟很理解沈唸的境地：攝政王這些年樹敵太多，仇家拿時寒本人沒辦法，就會想方設法找他身邊的人出氣。

所有人都知道時寒有一個未婚妻，就跟玫瑰一樣嬌豔，沈念一旦落入到政敵手中，必然會受盡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內心矛盾的沈念每日只能靠畫畫來緩解哀愁。

——白月光是他少年發生海難後遇見的。

當時沈念和家人正乘坐遊輪橫渡一片海洋，一切是那麼的風平浪靜。

小沈念獨自跑到甲板上看星海。

可海上天氣變幻無常，上一秒晴夜烏雲，下一秒就狂風大作，幾乎將甲板上的沈念吹跑。

天際悶雷滾滾，藍色閃電在黑幕裡猶如猙獰交織的傷疤，船上開始出現混亂。

沈念聽見有人吼道：“觸礁了！棄船！快點！”

伴隨著劇烈的撞擊，周圍一片鬼哭狼嚎，根本沒人注意到甲板上的孩子失去了蹤影。

天旋地轉的衝擊和海水灌入口鼻，整個肺葉好像要炸開一樣，中間一大段記憶沈念都不記得了，只知道醒來時自己人在岸邊，沙礫硌得臉生疼。

海底深處閃爍著星芒，好像將宇宙所有的發光體都融入海水中。

銀髮少年就站在海邊，海浪衝刷著他光|裸的腳踝，熒藍色的波光隨著潮起潮落，少年揹負一柄銀槍，在淒冷月色下反射著瘮人的寒光。

傳說深海里住著一種美麗又剛烈的生物，在海邊居住的漁民經常受它們的幫助。

小沈念當時渾身劇痛，張了張嘴，喉嚨裡都是血沫。

少年偏過頭來看見他。

他眼尾微微上挑，眼睛的顏色就像天上的雷電，又像洶湧的大海，映出藍色光芒。

小沈念哆哆嗦嗦地問：“是你救了我嗎？”

少年轉過頭眺望大海，似乎不太想理他，過了一會兒，又淡淡道：“不是。”

寒冷的海風吹來一股腥味，小沈念想起船上的親人，難受得五臟六腑都絞成一團，“哇”地一下吐出一口又腥又苦的淤血！

等他再抬眼時，少年不見了。

熒藍色的海面掀起大浪，絢爛的魚尾在海底緩緩擺動了一下。

他好像遊在星光裡。

這一幕讓沈念記了十多年。

後來沈念學了繪畫，練習許多肖像畫，試圖復原海邊鮫人的模樣。

可一個海難中倖存的孩子又能記得多清楚呢？

直到遇到出國考察的諾蘭侯爵，那一瞬間，沈念以為這就是屬於他的久別重逢。

然而訂婚後才發現，侯爵性格和記憶中的少年截然不同：時寒出身貴族，一手穩住斯里蘭的政局，論陰謀手段，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那個月光星海般的少年，應該是冷淡、疏離而仁慈的。

他救了溺在海里的自己。

這一場傾訴是重要的感情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