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拉斐爾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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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寒對拉斐爾男爵有點印象。

拉斐爾是爵位封號，他的名字叫賀林晚，在年輕一輩中是個狠角色。賀林晚早早就殺出同齡競爭的重圍，繼承爵位後更是能壓制住家族長老——對於擁有六七萬人的龐大家族而言，實屬不易。

同為大貴族集團的一員，時寒卻跟他不熟。

就跟遠古時期的京官和地方官關係差不多：斯里蘭是諾亞帝國排行第十六的行政星區，又稱十六區。帝都星作為一區，兩區之間隔著幾千光年的距離，哪怕乘坐曲率引擎飛船都得航行一個多月才能到。

相比起斯里蘭貴族人丁凋零，賀家算是子孫繁榮，人際關係也更為複雜。在時寒看來，賀林晚這種人要權衡的東西太多，容易為了維護家族利益而在背後捅刀子，不宜深交。

事實上時寒判斷得沒錯，因為兩年後拉斐爾男爵確實刺殺國王意圖謀權篡位，不過那會兒時寒早就涼透了，這事和他沒多大關係，他不過是幾年前去帝都星捱罵的時候，跟賀林晚借了根菸，倆人交情僅限於此。

說起來，借的那根菸好像還沒還……

這時，在外面排隊等得不耐煩的人開始聊起了天——

“王家的人進去好長時間。”

“那幅畫拍了六千多萬呢，肯定要回本才行！”

“早知道跟他抬價到底了！”

“得了吧，那可是財政大臣的家族，你那小胳膊小腿還不夠人塞牙縫的！”

“真想不到啊，活著的時候沒見招蜂引蝶，時寒一死，痴情人倒是多了……”

籠子裡的時小寒同志：“？”

關爺屁事，是爺自己想死的嗎！

世襲貴族圈裡就是有這個臭毛病——每天除了拉踩同僚，就是碎嘴吃瓜。上進是不可能上進的，老天讓他們投胎成貴族就是享福和揮霍用的，稍微有那麼點上進心的全在這兒排隊抱更粗的大腿呢。

這群人沒聊多久，時寒的買主就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時寒看了眼他的穿著就知道是個有點個人能力又懂得投機取巧的new money。剛擠入上流社會的圈子的人，競爭心很強但經驗不足，喜歡橫衝直撞，還總覺得自己別出心裁、劍走偏鋒。

就比如他給賀林晚送一個藍眼的奴隸，這種事情一般人還真幹不來，擺明是要主動給賀家當槍使——把艾利斯公爵的臉面踩到地上去。

就連時寒也說不準賀林晚收到這份“大禮”會怎麼做。

沒準被當場槍斃也不一定。

旁邊的人見買主隨身帶一隻籠子，好奇問道：“這是獸人嗎？”

買主正準備回答時，眾人卻聽見籠裡的少年開口說話了：“是艾利斯公爵的私生子。”

絕大多數被抓捕的龍崽子都不會說人類的星際通用語，因此買家也沒特地封上他的嘴，少年突然開口，嚇壞了周圍好幾個人。

其他人：？？？

買主：！！！

時寒居然還一本正經地道：“真的，不信你們看。”他仰起頭眨巴著自己的卡姿蘭大眼睛。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藍眼……”

藍眼對於拉斐爾男爵來說意味著什麼，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

他們頗有深意地看了這名買主一眼，眼神和表情再明顯不過：小龍人有什麼壞心思呢，還不是被某些有心人精心調|教過。

買主簡直百口莫辯，他踹了一腳籠子，呵斥道：“你胡說什麼！”

時寒一派天真無邪：“總有人好這一口的——難道不是嗎？”

這話更是坐實了人們的猜測。

買主慌張地嚥了嚥唾沫。

到底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那群人驚訝過後，很快起鬨道：“看你這樣子是個龍族吧，公爵閣下怎麼可能有個龍族的兒子！”

時寒面不改色：“所以才是私生的。”

對方被堵得一時語塞。

另一人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公爵怎麼就有私生子了。”

時寒眼睛都不眨地就順嘴編了一段：十多年前，一個英俊的貴族男人駕駛豪華飛船周遊列星時，碰到一條剛進入成年期的母龍。

眾所周知，純血統龍族的發情期異常兇猛，失去理智的母龍睡了男人千百遍後，揮一揮翅膀不帶走一片雲彩。

數月後，一隻藍眼睛的龍紫薇破蛋而出。

時寒編得繪聲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