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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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師？”即使沈鈺捂臉捂得夠快，卻不想小孩子還是認出了他，孩子母親也看向了這邊，眼看著就要往這邊走了，沈鈺終於坐不住，他猛地俯下身子，幾乎想將自己塞進副駕駛和主控臺之間的間隙裡。

孩子因為之前的事情，一直都很少開口說話，今天算是說得多了，孩子母親牽著小孩往這邊走，小孩忽然停住，一個勁的往後退，無奈之下。

沈鈺縮瑟才縫隙裡，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砰砰的響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顫抖的抬起頭看了眼，發現程奇妻子已經牽著孩子離開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但也感覺這裡不能多待，假如遇到了程奇，後果更不堪設想。

他顫抖著手，幾次想要拉開車門，都有些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抖著身體將車門開啟，整個人下車時直接腿軟的摔了一跤，而後快速爬起來，往外面跑去。

陸宇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沈黎身上，只是幾日，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我不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但是就算是看在以前的份上……給我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好不好？”

“如果我真的想要給你機會，我早就給了。”沈黎當著陸宇的面，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緩緩解開了纏在傷口上的繃帶，露出了裡面猙獰可怖的傷口：“我曾經為你畫了一整個畫室的畫像，也許你都不知道，我畫的最好的那一幅畫，是你不愛我的眼神……現在你說你愛我，且不論我信不信吧，至少我再也畫不出來了。”

“……”陸宇的臉色微變，他想要伸手攥住沈黎的手，卻被他直接躲開，陸宇的手僵在了原地，好一會後才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見好？你不是說只是被劃傷的嗎……怎麼會畫不了畫了？我這就給你聯絡最好的醫生，無論花多少錢，我都會……”

“可是我不想了。”沈黎唇角微揚，說不上來是諷刺還是自嘲：“我不想要了，你現在還不明白我說的‘畫不出來’是什麼意思，沒關係，再過段時間，你就會明白了。”

陸宇有些不明白這這句話的意思，他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卻被沈黎直接打斷，他低頭將繃帶重新纏上傷處，平靜道：“陸宇，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不能回頭了，不是每個人都還能站在原地等你，我累了。”

“那換我追你好不好，我知道你累了……你什麼都不用做，讓我來做。”陸宇近乎卑微的看著沈黎，他平生第一次這樣低三下四的求一個人：“我知道錯了，讓我重新再來一次，我保證這次絕不會再做錯了，沈黎，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一出口，謝朝下意識的笑了。

如果陸宇在前幾天說這話，估計沈黎會十分高興吧，可惜了，他所愛的那個人長眠於倉庫的一角，再也聽不到。

“沈黎？”陸宇見沈黎忽然笑了一聲，頓時心下有些不安，他疑惑道：“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你沒有說錯，但是你說晚了。”沈黎似乎並不意外陸宇的反應，他轉過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墓地，上面一排排的墓碑豎立著：“看到這裡了嗎，你有想過，在你告訴綁匪我是沈鈺的時候，可能那句話說完，我就會躺在這裡了嗎？”

陸宇臉色微微發白，他嘴唇顫了一下：“我……”

“你知道，但是你還是做了。”沈黎有些難過的看向陸宇，面上卻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具身體殘留的情感，他眼眶微微紅了起來，笑道：“對你而言，我和沈鈺之間，沈鈺更加重要，就像是之前，你向別人親口承認說只是把我當做替身，一個替身而已，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陸宇，你的決定幾天前，幾個月前，甚至是在我們相遇的那一天，你就已經做好了，現在擺出這副要哭不哭，委屈到了極點的模樣……又是給誰看呢？”

“不是這樣的，沈黎，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我認不清自己的感情，我現在知道了，我不能失去了，你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了，我腦海裡全部都是你，我不能沒有你。”陸宇壓低了聲音，祈求道：“別走，我已經確定我的內心裡，我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了。”

“如果躺在這裡的人是你的話，我一定能給你表演一個什麼叫做痛哭流涕，生不如死。”沈黎抬手，頓了頓後，又收了回來，他笑著看了眼陸宇溼潤的眼眶：“至少比你現在說的還漂亮。”

“……你什麼意思？”陸宇怎麼也沒想到沈黎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是演的？”

“沒有，你多心了。”沈黎往後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