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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想起她眼中無盡的期冀與臨行前的殷殷囑託,又怎忍心讓她失望?
阮小么面上犯難,人也沉默下來。
葉晴湖道:“你之前也是個大夫,難道不知盡人事、聽天命一說?醫術再高,總有治不好之人,總不能出了醫館,個個就生龍活虎了吧!”
“你是在開解我嗎?”阮小么嘆了口氣,覷他一眼。
“鹹吃蘿蔔淡操心。”葉晴湖在書桌上抽出一張紙,揹著她提筆寫了幾行,道:“富有富活、窮有窮法,雖吃不起那些個名貴的醫藥,仍是有一些吃得起的,見效是差了點,不過總之也去不了根,便不差多少了。”
怎麼聽葉神醫這話就是在忽悠求醫的人。
阮小么笑嗔,“方才誰說人不來不給治?”
葉晴湖刷刷寫好,將紙晾了晾,遞給她,“境況不同,不可墨守成規。況且,你說的已經夠詳細了,那種心脈之症也都差不多。總之治不好,沒差。”
阮小么往那紙上一瞧,見盡是些川穹、熟地、桃仁、當歸等常用之藥,心下嘆了口氣,仔細收起來,“也難為你了,開了這種不明不白的方子。”
葉晴湖瞪了她一眼,什麼叫“不明不白”,這丫頭真不會說話。
兩人此刻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之前收徒之事。阮小么瞧著無事,便道:“你前邊兒還有幾個病人吧,去瞧瞧?”
葉晴湖拉住她。
“還有何事?”阮小么問道。
他伸出手,“類似葡萄糖的方子。”
阮小么:“……”前後都快小半個時辰了,這傢伙記性真好。
她清了清嗓子,“就如你那方子,雖說是類似,但一物之差,便效果不同,我這個只能叫‘山寨版葡萄糖’——一杯水、一小勺鹽、十勺糖,攪拌均勻。”
“……沒了?”
“沒了。”
葉晴湖瞪著她,“你耍我?”
“神醫明察秋毫,阮小么不敢班門弄斧!”她笑道:“都說這是山寨版的了,效果如何,你一試便知。”
他不置可否,黑著臉出了屋,去前頭招呼病人了。
葉晴湖來北燕不過月餘,之前一直客居國師府,也不常走動,因此來往訊息只在京師高門朱戶、權勢富貴之家流傳,尋常坊間得知的卻是不多,這也是幾日來到此尋醫的人多是一些貴人老爺之因。但想來若他長久居此,知曉的人會只多不少。
阮小么邊走邊問,“你不是說沒有找到你想要的東西麼,為何如今還在北燕住著?還買了棟房子?”
“一則北燕寒鹼之地,所生之草藥性與大宣會有所不同,我還未完全弄清;二則如今更無親眷牽掛,四海為家,何處不可安身?”葉晴湖答得一派雲淡風輕。
瞧了一眼身邊那小丫頭,個頭堪堪只道自己胸腹之間,卻一腦子古靈精怪,似她這般才豆蔻之年,若再用些心,指不定如他這般年歲時,也可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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