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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夜在靜悄悄的來臨了,呼喊了老半天了,還沒有聽到弟弟的半句回聲,你說一個小女孩子家,心裡會有多著急呀?
“觀胡,你在哪裡呀,觀胡,你快出來,跟姐姐回去。你在跟姐姐捉迷藏嗎?今天就不玩了,我們回家,等明天再來玩?”觀音姐姐用一種可能成立的事實,希望在這事實中把弟弟從躲藏的地方叫喊出來。
夜已漸深,觀音的心已經涼到了冰點,弟弟會到哪裡去呢?這孩子平常不太調皮,記得曾經有一次弟弟偷了地主家一個燒餅,這都是被餓得沒有辦法的事。因為怕地主家罵,弟弟就夥同一小夥伴躲藏到一條河堤下過夜,等天亮了又同小夥伴坐小船想逃走……
“觀胡,你快劃上岸來,姐姐不打你不罵你……”河水在流得好快,小船兒只在中間打著轉兒,兩個細伢仔都著慌了,岸上不只只有觀音在叫喊自己的弟弟,還有別人家孩子的大人在叫喊著。
觀音哭了,這是世界上觀音的僅存的一個親人。河水在流動,夕陽西下的陽光照在河面,浪花像一群鰻魚在遊向大海,把小船兒和兩個幼小的孩子逼向死亡的境地。
船兒終於翻了,別人家的孩子在中間往下沉了,觀胡在下游被姐姐觀音救起:“我們回家!”
觀胡一身溼漉漉的,還在怕得心裡發抖,一邊哭著一邊說:“姐,我不回家,我偷了地主家一個燒餅,會馱打!”
“不會的,天快黑得看不見了,等到了地主家門口,我把你躲藏在我身背……”無論觀音姐姐怎樣說,觀胡弟弟就是坐在草上不肯起身跟姐姐回到地主家(童工的柴房。)。
最後姐姐揹著弟弟回到了地主家的柴房。
觀音想到這裡就又想到水了,弟弟是不是在池塘邊玩水了?
“觀胡,觀胡,觀胡!……”這回可是沒有什麼顧慮了,夜已至深,再也不怕來人會看到自己現紅的屁股了。
月亮出來了,觀音向著一個小黑影走去,心裡是那麼的甜,心想要是弟弟就牽著回家,這還得感謝弟弟,要不然還沒夜回家肯定會讓人看到自己屁股流血了,那多讓人害羞呀!這種甜味當然帶有一點欺騙性,近似畫餅充飢。只有走得捱到了才又回到滿口的苦澀中來。
摸了幾個黑影都是小樹叢之後,觀音開始向一口水塘邊走去,口中還是不停的把弟弟呼喚:“觀胡,你在哪呀?快出來跟姐姐回家。姐姐不罵你,姐姐喜歡你,姐姐沒有了你姐姐就不想活了!”
觀音真哭開了,傷心到了極端,估計差不多了,月亮從東邊亮起,都已經到了頭頂向西了。
這裡離一口水塘有一兩裡地,觀音開始做最後的決定,是玩水被浸死了?
靜靜的夜的月亮下,一個剛滿十二歲的小女孩,一個女性的成人禮只抬起了一隻腳的小女孩,這一腳還沒有放下去開步走,就永遠定格在抬起的半空,直至今日還沒有踩下去。
在走向水塘的路上跌倒了,跌倒了又爬起來,這是動物生存的本能。(人屬於動物科。這是以宇宙萬物劃分的定向名稱。)
觀音有決心一定要把弟弟尋找到,對,就是向池塘邊走去,除此之外死於別的可能性不大。觀音已經是嚎啕大哭了。她邊走邊哭的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水塘邊,只見池塘中滿是荷葉和荷花,每一朵荷花都是弟弟的頭,他是因為餓了,現在正在下塘採蓮子吃?
觀音開始沿著池塘邊上走上一圈,口中不停的向著水中叫喊著弟弟的名字:“觀胡,你上來吧,我們回家!觀胡,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就快上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觀音沿著池塘走了半圈以後看到一塊石頭放了一雙破爛的草鞋,還有一塊爛麻布。觀音認得,這是弟弟的鞋子,爛麻布是弟弟用來遮掩小屁股的,這就是弟弟一身的家當。
觀音不哭了,她摸了一把眼淚,和衣開始向水中走去……這女孩子開始知羞了,她心已決,撈不起弟弟就永遠撈下去,身上的這條褲子雖然已經爛得遮不過羞了,但這是為地主放牛發的工作衣,是自己應得的。
觀音沒有哭,她覺得沒有必要再哭了,用心把弟弟撈起來就是,有命能活過來算他命大,等天亮了把他帶回家。活不過來就就在路邊把他埋下,上面多蓋一些石頭,不讓野獸吃了就是!別的就不多想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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