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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銷影絕兮恩愛移”,“山高地闊兮見汝無期,更深夜闌兮夢汝來斯。夢中執手兮一喜一悲,覺後痛吾心兮無休歇時,”極盡纏綿,感人肺腑。宋代範時文在《對床夜話》中這樣說:“此將歸別子也,時身歷其苦,詞宣乎心。怨而怒,哀前思,千載如新;使經聖筆,亦必不忍刪之也。”蔡文姬的這種別離之情,別離之痛,一直陪伴著她,離開胡地,重入長安。屈辱的生活結束了,而新的不幸:思念親子的痛苦,才剛剛開始。“胡與漢兮異域殊風,天與地隔兮子西母東。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全詩即在此感情如狂潮般湧動處曲終罷彈,完成了蔡文姬這一怨苦向天的悲劇性的人生旅程。
《胡笳十八拍》既體現了蔡文姬的命薄,也反映出她的才高。《胡笳十八拍》在主人公,即蔡文姬自己的藝術形象創造上,帶有強烈的主觀抒情色彩,既使在敘事上也是如此,寫被擄西去,在胡地生育二子,別兒歸國,重入長安,無不是以深情唱嘆出之。如寫被擄西去:“雲山萬重兮歸路遇,疾風千里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狂蛇,控弦被甲兮為驕奢”,處處表露了蔡文姬愛憎鮮明的感情——“雲山”句連著故土之思,“疾風”句關乎道路之苦。強烈的主觀抒情色彩,更主要地體現在感情抒發的突發性上。蔡文姬的感情,往往是突然而來,忽然而去,跳蕩變化,匪夷所思。正所謂“思無定位”,甫臨滄海,復造瑤池。並且詩中把矛頭直指天、神:“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海北天南頭?我不負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把天、神送到被告席,更反映出蔡文姬的“天無涯兮地無邊,我心愁兮亦復然,”“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的心情。
《胡笳十八拍》的藝術價值很高,明朝人陸時雍在《詩鏡總論》中說:“東京風格頹下,蔡文姬才氣英英。讀《胡笳吟》,可令驚蓬坐振,沙礫自飛,真是激烈人懷抱。”
《胡笳十八拍》的藝術價值高,與蔡文姬的才高有關,蔡文姬的才高是由她的家世和社會背景造成的。
蔡文姬名琰,既字文姬,又字明姬,她的父親便是大名鼎鼎的大儒蔡邕。
蔡邕就是蔡伯喈,有一出《琵琶記》的唱詞,說的是蔡怕偕中狀元后,不認髮妻趙五娘,別娶丞相之女,可說是厚誣古人。東漢時根本沒有狀元,也沒有別娶丞相之女這回事。對此南宋陸游曾感嘆系之他說:“身後是非誰管得,隔村聽唱蔡中郎。”
蔡邕不可能中狀元,但他的才學在當時得到舉世公認卻是事實。漢靈帝時、他校書東觀,以經籍多有謬誤,於是為之訂正並書寫鐫刻在石碑上,立在大學門外,當時的後生學子都就此石經校正經書,每日觀覽摩寫的不絕於途。這些石碑在動亂中,在洛陽大火中受到損壞,經過一千八百多年,洛陽郊區的農民在犁田時掘得幾塊上有字跡的石塊,經人鑑定就是當年蔡邕的手書,稱為“熹平石經”,現在珍藏在歷史博物館中。
蔡邕是大文學家,也是大書法家,梁武帝稱他:“蔡邕書,骨氣洞達,爽爽如有神力。”當代史學家范文瀾講:“兩漢寫字藝術,到蔡邕寫石經達到最高境界。”他的字整飭而不刻板,靜穆而有生氣。除《嘉平石經》外,據傳《曹娥碑》也是他寫的,章法自然,筆力勁健,結字跌宕有致,無求妍美之意,而具古樸天真之趣。
此外,蔡邕還精於天文數理,妙解音律,在洛陽嚴然是文壇的領袖,像楊賜、玉燦、馬月碑以及後來文武兼資,終成一代雄霸之主的曹操都經常出入蔡府,向蔡邕請教。
蔡文姬生在這樣的家庭,自小耳濡目染,既博學能文,又善詩賦,兼長辯才與音律就是十分自然的了,可以說蔡文姬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可惜時局的變化,打斷了這種幸福。
東漢政府的腐敗,終於釀成了黃中軍大起義,使豪強地主為代表的地方勢力擴大。大將軍何進被宦官十常侍殺後,董卓進軍洛陽盡誅十常侍,把持朝政,董卓為鞏固自己的統治,刻意籠絡名滿京華的蔡邕,將他一日連升三級,三日周曆三臺,拜中郎將,後來甚至還封他為高陽侯。董卓在朝中的逆行,引起各地方勢力的聯合反對,董卓火燒洛陽,遷都長安,董卓被呂布所殺。蔡邕也被收付廷尉治罪,蔡邕請求黥首刖足,以完成《漢史》,士大夫也多矜惜而救他,馬日碑更說:“伯喈曠世逸才,誅之乃失人望乎?”但終免不了一死,徒然的給人留下許多議論的話題,說他“文同三閭,孝齊參騫。”在文學方面把他比作屈原,在孝德方面把他比作曾參和閡子騖,當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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