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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線爆破成功的訊息早就傳到了團指,從西安公路設計院辦完事兒的薛文也在中午趕回了團指。見到左三星,薛文就講,到西安同設計院的同志研討了隧道系列問題。設計院方面的意見像我們在玉希莫勒蓋遇到的情況,在西北地區尚無先例,建議在他們未到現場弄清情況前不要進行掘進施工。左三星聽著,心裡有些毛了,不施工,喝西北風啊?但他很快又恢復了常態。“還是別談工作。你真是回得早不如回得巧啊,今天中午喝茅臺。”
炊事員小唐已經三十五歲了,其實應該叫老唐。老唐從軍十七年,拿手好戲三大樣:醃鹹菜、燉大燴菜、炒回鍋肉。因為這三樣,加之人又好,他年年是退伍的物件,年年又留了下來,繼續為人民服務。來到玉希莫勒蓋,夏天也下雪,比起在南方,鹹菜難醃了,他就探索,最終解決了溫度問題對醃鹹菜的影響,把色、香、味俱佳的小菜端在了大家的餐桌前,後勤處長還專門兒組織了現場會。當有的上司問小唐醃鹹菜的標準時,小唐說:“醃鹹菜的標準是:還未上飯上菜到桌上時,大夥都願意用手指把菜拈起來往嘴裡送。”
現場會後,手指拈鹹菜成了168團炊事員們的話題。回鍋肉、燉燴菜,小唐總想弄。冰達坂的團指每逢見到回鍋肉、燉燴菜,都說解饞,但通往玉希莫勒蓋的是九曲十八彎歪歪斜斜的便道,今天塌方,明天水毀,後天雪堵,難得有幾天暢通。因此,採運糧食、菜蔬的車在便道里來來往往,有時車堵在半路一趴就是三五天,等路通了,拉上來的菜,只剩下了亂菜幫子。難得從軍供站領回的凍豬肉、大駱駝腿,臭得滿坡香。本來吃著煮不熟夾生飯的官兵們沒有一個感到腸胃是舒服的,這些亂菜臭肉,小唐見了可惜得聲聲嘆息。因此,作為168團的由團長兼任團指一把手的前線指揮機構,有時也缺肉少菜。當小唐昨天親自接到左三星的指令,要在今天中午搞幾個菜,尤其是豬血燉豆腐時,他有些急了。庫房裡只有半片兒肉,這半片兒肉他已經藏了一個多月。團長在指揮所,頭頭腦腦們少不了同他來往,遇到有事兒,沒有肉怎麼辦?自己留的肉算是派上了用場。豆腐,他聽說一連明陶石指導員安排連隊天天在做,就託一個參謀打電話,明陶石派人送來了一大桶。找到了豆腐又有了肉,小唐心裡安穩了許多。
“今天團長請大家喝茅臺。”“薛總,我看看,茅臺酒是什麼樣的。”“五十三度。”肖平一手拿著酒盒,一隻手摸著盒上的字,慢慢轉。“團長,開啟喝吧。”薛文問。左三星落座。他的面前有好幾種菜,既有紅燒帶魚、洋蔥炒蛋黃、回鍋肉、粉條白菜五花肉亂燉、炒白蘿蔔絲,又有一大盤子鹹菜雜什。薛文開啟酒盒,好一陣醇香,香得人精神癢癢的。薛文從紙盒裡拿出一個被黃黃的、帶細密網眼兒密佈、半透明的、富有張力的、如同蟬翼般的紙的、絲布包著的白色圓瓶,瓶上有一張考究的紙,紙上印著兩個楷書大字:茅臺。薛文又用尖尖的食指去撕蒙在瓶蓋上的一層薄薄的紅色塑膠紙。別看紙薄,還真撕不開。餘喜財找上一句:“薛總,別激動。”薛文不知是激動還是不敢用勁兒,紅色的紙隨著圓圓的酒瓶在他的手裡轉了幾圈兒,也依然如故。
“用火燒吧!”肖平說著,把打火機“叭啦”一下,又一下,就是冒星不點火。左三星說。“薛文,你把酒瓶給我。”薛文把瓶遞給團長。“還真不能用火燒封口的紙。”左三星從口袋裡掏出剪指甲的刀,輕輕地把包在瓶蓋上的紅紙剪開,又慢慢撕下來。紙重又捲成一個圓狀。室內酒香更濃。左三星把酒瓶口上一個已被酒泡成栗色的木頭塞兒取出來,站起來給大家準備酌酒。王建平連忙把酒瓶搶過來,開始倒酒。
“王副參謀長你別給我倒滿。”趙科長用手去遮酒杯。“我喝不了酒。”王建平望了一眼左三星,左三星穩穩坐著:“還是倒滿。”王建平把酒瓶橫過來,趙科長這次乾脆把杯子拿在手裡了。“中國文化,講究酒滿杯,茶半盞,老趙,你還是把杯放下。茅臺禦寒。”“團長,酒都倒滿了,你說兩句吧。”王建平把酒瓶放下說。左三星端起了酒杯。這是一隻黑黑的塗著厚厚釉色的圓瓷杯,杯中的酒泛著淡淡的黃色。“我提議,為今天的爆破成功乾杯。”左三星接著與桌上的人碰杯,杜海平手中的杯白白的,底兒小杯淺口大。“杜海平今天吃虧了。”左三星注意到桌上三種杯,不由得心中幾多感慨。大家都站起來,一乾而盡。趙科長的臉立馬就紅了。真的不勝酒力,就一杯酒,他就把頭擱桌上了。
“小余,扶趙科長到我的床上躺一會兒。”“還是團長的酒厲害。”餘喜財說。“不過,再厲害也不至於一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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