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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知白一走,左相黨人陸續離開。
換做幾個月前,至少會有過半的人離開,可現在離開的人不到兩成。
涼亭中的陳翰林松了口氣,開始按照慣例主持雪梅文會,本來要請梅園中地位最高之人致辭,不過看姜河川沒什麼興趣,於是直接進行下一步,讓十個新晉童生朗誦去年雪梅文榜上前十的詩詞。
這些童生無比高興,他們來不僅僅是虛禮,在場如此多的讀書人在,才氣激盪,對他們大有裨益。
等十個童生朗誦完去年雪梅文會的詩詞,陳翰林開始講述以前雪梅文會的趣事,其中有幾個故事許多人都聽過,可百聽不厭。
方運是第一次參加雪梅文會,許多趣事都是第一次聽,頗感有趣。
奴奴和敖煌也認真聽著,一狐一龍經常笑,奴奴笑起來嚶嚶輕語,十分淑女,敖煌卻哈哈大笑,聲震半里地,奴奴時不時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拍他一下讓他小聲點。
碰到實在太好笑的故事,奴奴捂著肚子跳到方運懷裡滾來滾去笑著。
梅園中充滿了歡聲笑語。
講完趣事,陳翰林道:“今年雪梅文榜之上好詩詞更勝往年,就從排名第十的那首《林雪》開始賞析。我記得去年的孫老翰林寫過一篇《松雪》,不如就請孫老先生點評此詩!請孫老先生入涼亭賞詩。”
那孫老先生微笑著站起。年過八十卻步履沉穩,神態從容,慢慢向涼亭走去。
但少數賓客卻在低聲輕笑。有幾人是孫老先生的學生,因為孫老先生有個習慣,無論說什麼,最後經常帶著“甚好”為口頭禪。
當年他還是進士的時候在學宮教書,講經義課的時候,一干學子串通起來,找到機會。在他之前齊聲搶先說“甚好”,聲音幾乎掀翻屋頂。
孫老先生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嘴裡憋出一句“甚不好”,讓學子們笑疼了肚子。
不過學生們沒有惡意,因為孫先生的確有才學。不然也不會成一國最重要的學宮先生,事後領頭的學生主動道歉。孫老先生並不在乎此事,格外豁達。
就見孫老先生站到涼亭上,從陳翰林手裡接過那首詩,微笑點點頭,道:“此詩……”
“甚好!”梅園內的聲音此起彼伏,除了年輕學生,還有一些喜歡熱鬧的老讀書人。
孫老先生依舊不在意,笑呵呵道:“……甚好!好在何處?且聽我一一道來……”
梅園的坐席安排很有講究。有人願意賞析詩詞,有人不願意,提前安排便落了下乘。於是在涼亭兩側各有幾桌專門給願意登臺賞析詩詞的人,然後由文會主持者選擇哪一位適合賞析什麼詩。
賞析詩詞之人大都是飽讀詩書的老人,年輕學子很少前去,畢竟詩詞用典太多,連老先生都有可能用錯,更何況年輕人。對於賞析詩詞過程出現的紕漏。從無人攻擊,文海浩瀚。連大儒都可能有記憶中的錯誤甚至盲點。
方運看著孫先生暗暗點頭,這位老先生經歷了時間和學問的雙重積累,那種豁達和從容是年輕人學不到的,這種老先生可能為學問爭得面紅耳赤,可若是在大街上有人惡意辱罵,連眼皮都不抬。
有賞析詩詞的座位,自然也有自獻詩詞的席位,雪梅文會的慣例是賞析一首,便讓座下一人上臺作詩詞,大都是年輕學子,還有一些想上文榜的高文位之人。
陳翰林點了一個年輕人上涼亭作詩。
京城雪梅文會第一首獻詩的應該是本年的狀元,可惜計知白提前離開,第二名的榜眼又沒在,陳翰林只得找了探花獻詩。
等探花作詩完畢,陳翰林挑出幾點佳處稱讚,不提錯誤和瑕疵,也不會請地位過高之人賞析過細,這也是一種禮。若是詩文上了文榜,陳翰林會找他人賞析。
方運的《雪中別李文鷹》就在文榜之上,但陳翰林隻字不提,顯然是準備最後賞析,當作文會的重頭戲。
不只是京城有雪梅文會,十國各城都有雪梅文會,不過以孔城和十國國都的最為盛大。
探花之詩並未上文榜,許多人輕聲嘆息,不過文榜出現了變化,排名第十的那首被擠下去,一首新詩直達第五的位置。
方運用官印進入文榜看了一眼,新詩是一位翰林所寫,而且是本代“翰林八俊”之一的段瑤海所作,惹得文會現場許多人低聲議論。
“不愧是翰林八駿,此人並非以詩詞出名,但卻能詩上文榜,當真是天賦過人。”
“啟國人才輩出,本代八俊兩人在啟國,可惜我景國無一人成八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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