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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看著那下面呢。
祂在看什麼?
菩薩戴著雕刻有繁複華麗花紋的頭冠,祂頭飾冠髻,面龐長圓飽滿。褒衣博帶、秀骨清像,只為更貼合祂的神性,袈裟層迭垂墜,袍裾外揚,頸間的瓔珞與衣結在熹微晨光下映出金子般的光彩。
那上面曾經貼著金箔。
後來呢?
日子太窮,後來被她撕了。
四十二手各指向不同的方向,掌心法眼森冷注視四界,卻無一看你。
眉下雙目半開半闔斜下俯視著,代表著眼瞳的刻線卻粗糙,與這精緻石佛格格不入,似是看你,又似不是。
祂也可能在看你背後呢?
她踩在一隻手上,朝身後看去。面前,暗淡下去的天光昏沉,怪石裸露的山體寸草不生,也許這裡也曾生機勃勃,卻被山底的戾氣衝破。據說那裡是地陷的坑洞,最下面是一條地下河,人就是毫髮無損掉下去,呼救聲也傳不上來。
這下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本就身體有殘疾或者患上重病的人被趕來這裡,還有力氣就去鑿山修佛,沒氣了就從佛手上扔下去,佛心處那間石室是留給那些人命危淺的,動物臨死前尚會反撲,未免他們來出破釜沉舟,於是先被關在那,等第二日的陽光出現,人已經渾噩不堪,只要一根手指輕輕那麼一推。
咻——
連點響聲都沒有。
連點悲哀都來不及。
怡神默坐,敷陳道要,許令開度,解冤拔罪。
脅侍菩薩在千手兩旁交腳而坐,祂們窄眉細目,與千手一般面帶微笑,手捧香爐,身姿傾斜,與主座的觀音一同慈悲誦經。
那天,所有的禪院主持被她引到了偏峰東邊的客舍,氣味不一的木香讓他們沉睡,女人輕聲哼著歌謠,手中拿著火把,悠悠踱步。
空氣裡除了木香,還有一股火油的刺鼻味道,很可惜,它如焦骨般被掩蓋,已不能喚醒廂房裡昏睡的人們。她自是搬不動這麼多火油的,想到那幾個男孩,女人難得從歌聲裡分出來一縷嘆息。
她走到客舍與東南角倉庫間的隔離帶上,朝著北面緩緩露出一抹笑,火把被擲出去,火油一觸即燃,在繁星閃爍的夜幕下,上演著最熱烈的劇目。
女人精確計算好一切,這場火會將偏峰燒掉一半,火蛇將捲走除她外一切人的生命,同最黑暗欲嘔的一起毀滅,留下的那一半,不過是她少有的慈悲。
至於那石佛,他們建造它的目的是鎮壓山底亡魂,那就留下為後山亡魂們贖罪超度吧。
火光照亮了黑夜,女人的面龐浮現在光與暗之間,她的神情與後山巨佛一樣,面露微笑,慈悲安詳,化作他們永世的夢魘。
而明日?明日已是天涯。
主峰上的觀音禪院被人從內部暴力開啟,無數衣衫襤褸,面部帶傷的人往山下跑,有些傷了腿腳,便用雙手扒著隨手的林木巖塊往下爬,沒有人停下,沒有人說話。
女人在這群亡命之徒中見到了幾個熟悉面孔。
“喂!”
幾個小少年明顯也注意到了女人,他們叫住她一瘸一拐互相攙扶著圍上來。
他們之中最大的不過八歲,長期的勞作與食不飽腹讓他形體消瘦得可怕,臉上佈滿髒汙,或多或少都有些青紫傷痕。衣服髒得如同汙泥裡滾過一遭,鞋子更是沒有,赤著一雙腳在這佈滿尖銳石子的山路上行走。
“你們逃不掉的。”
女人是這群人裡最體面的,她遠目望向四散奔逃的人群,說道:“你們非本地人士,也無親人,下了山不過被劃作流民,又進了那腤臢窩。”
她掀唇在幾人中指了指。“你們猜猜山下有幾夥人?”
少年們到底年紀小,哪怕已經做過殺人放火的幫兇,依然被眼前的絕境嚇到,最小的那個已經瑟瑟發抖,泫然欲泣了。
女人不緊不慢一個一個掰著手指頭數。“有禪院那邊來殺人滅口的;有收到訊息來接回自己親人的;有京城尹派來了解戶籍收押流民的;運氣好的話,你們能遇到衝破官老爺封鎖線,大慈大悲進來救人的道士和尚。”
她故意雙手合十,做出一番救苦救難的表情。
男孩們原本堅毅的神情漸漸鬆動,已然被她話語裡的絕望淹沒。沒過多久,已經有人開始用汙黑手背偷偷抹眼淚。
女人撇了撇嘴,心想真沒意思,她也懶得再說了,轉身想走。
“你呢?”
少年清脆的聲音被強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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