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飲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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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激動，傳言嘛，萬一是假的呢？”高月這麼說。彷彿老天特意準備打她的臉似的，剛說完沒多久，李尋歡被懷疑是梅花盜，已押往少林的訊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阿飛在手裡攥斷了筷子：“李尋歡絕不可能是什麼梅花盜！他被冤枉成梅花盜極有可能是因為你，那天晚上他送你走被人給發現了，所以只要你回去解釋一句或許就能還他清白，否則，就算我把他救出去也沒什麼用。

高月朝阿飛招招手，深吸一口氣，平靜道：“孩子，你天真了，你知不知道我跟李尋歡是什麼關係？”

阿飛說我不知道。

高月道：“你坐下，救人不差這一會兒，你再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阿飛手按了按劍鞘，沒坐下，冷冷催促道：“你最好說得快一些。”

“簡單來說，我本是李尋歡的未婚妻，他的結義大哥喜歡我，他就把我讓給了他的大哥然後自己遠走關外，現在他回來了，我就求他帶我離開。”

這未免講得有些太快了，阿飛愣了好一會，坐下狐疑道：“你就是林詩音？”

高月道：“你可以這麼叫我。”

阿飛道：“我不信。”

他冷眼看著這個女人從盤子裡拽下一隻雞腿大口地咀嚼著，動作簡直比他還要粗俗，她的坐姿很隨性，一雙腿大開著，如果不是穿了裙子，阿飛甚至覺得她會翹二郎腿。

才這麼想，高月順手把裙子一撩，翹起二郎腿，小短靴點著地一下一下地抖腿。阿飛雖然初入江湖，但比較著名的江湖傳言他還是知道的，其中就包括林詩音。

李尋歡當年的故事在江湖上流傳了好幾個版本，這些版本阿飛多少都聽過一些，但無論在哪個版本里，林詩音都是個嫻靜美麗的大家閨秀。

眼前這個人……眼前這個人跟嫻靜是半點不搭邊兒，跟大家閨秀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別說跟普通人家的姑娘比，就算是他，從小生長於荒野，缺乏世俗禮教，至少不會一口一句“他媽的”，更不會在吃飯時抖腿。

阿飛又看了她，不禁嗤笑，如果真是她的話，那李尋歡讓妻倒顯得合理許多。

“你不可能是林詩音，你剛才還說你當過明月心。”阿飛冷笑道：“你難道喜歡給人家當老婆？”

高月無所謂道：“明月心已經是幾輩子之前的事了。”

她忽然放下雞骨頭，拽過阿飛的袖子擦了擦手，阿飛嫌棄得直皺眉，卻忽然發現她的氣質變了，從眼神開始變化，原本凌厲野性的雙眸慢慢溫柔起來，變得含蓄輕柔，臉還是那張臉，阿飛就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張因喝多了酒而發紅的臉突然有了種奇妙的變化。

還是那麼紅，可你看到這張臉時就會忍不住的覺得這個女人一定經歷了許多慘痛的往事，她的不幸與風霜全部寫在臉上，她微微抬眸注視著你時，那種破碎感簡直讓你忍不住為她大哭一場。

她坐直了身，肩膀微微縮著，翹起來的腿好好的並齊，從不出門的大家閨秀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阿飛瞠目結舌，看了眼自己袖子上的油，又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油，忍不住道：“你……你是……”

高月輕啟檀口，小嘴微張，用清冷如山泉的聲音道：“我為什麼不能是林詩音？”

她坐姿不變，眼睛眨了眨，稍稍勾起了嘴角，再一看，她好像又變了一個人，變得狡黠，聰明，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跟她說說話，會覺得無論跟她說什麼，她都會是你的解語花。

這種氣質又與林詩音相去甚遠。

清冷的聲音帶了些嫵媚，她甜笑道：“這是明月心。”

阿飛說不出話，他只盯著自己的袖子看。

高月仰頭，嘖了一聲：“不好意思，太久沒當林詩音了，有點用力過猛，你等我調整一下……”

阿飛：“……”

他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你當年就是這麼騙李尋歡的？騙完李尋歡之後又投入了公子羽的懷抱，又去騙傅紅雪，中間偶爾回家噹噹龍嘯雲的妻子？”

時間管理大師啊這是。

高月搖頭：“都說了，明月心是幾輩子之前的事了。”

她頓了頓，神神秘秘道：“有些話我都憋了好百年了，現在我自由了，我可以說出來了，你聽了可千萬不要怕。”

阿飛：“……”我就看看你還能編出朵什麼花來。

高月悠然道：“我死的那年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