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彆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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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出乎意料之外的有耐心，看到水漾的沉默，她不只沒有催促，反倒主動的為兩人倒了一杯水，在工作室一角的小小休息處坐了下來。

在王燕的招呼之下，水漾有些無措的坐在了王燕的對面。雙手捧著王燕遞到她手上的熱水杯，水漾仔細的思考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分安靜的氣氛，讓水漾總是心神不寧。對面的不動聲色的王燕，更是給她帶來了異樣的壓力。

思緒越來越煩亂，越是想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想法，就越理不出來頭緒。

看出了水漾的緊張，王燕不由得輕輕的一笑，道：“你也別太緊張，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就好。沒有做，並不代表就沒有進展，不是嗎？”

水漾微微發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王燕，她這話……

王燕眼中帶著一絲絲微笑，充滿鼓勵的看著水漾。

這一瞬間，水漾突然覺得，什麼也沒有做，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進展那東西，並不是由做沒有做來決定的！

反正，她就一初學者！

而且，還是什麼也不會的初學者！

暗暗輕吸了一口氣，水漾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帶著一股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努力的用比較有條理有組織的話語，把昨天一天，自己所經歷的思想變化，以及所發現的一切，說了出來。

“你……是說它們都不對？”王燕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又似在疑惑，又似在質問。同時，她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擺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的那幾個出自她手的粗糙雕刻上。

水漾的心中先是一沉，隨之又突然間釋然了起來。她總有種感覺，王燕現在的樣子，好似……並不是在怪她！

“那麼，你來說說，它們，到底是哪裡不對？”再度轉回頭來，王燕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是，看向水漾的目光中，卻多了一抹其它的意味。

好似是在審視……又好似是在期盼，更或者……還有欣賞？

只是，水漾雖然憑著模糊的直覺感應到王燕現在並沒有在責怪她。可是，心中還是十分緊張的她，卻並沒有發現王燕目光中所含蘊的那份特殊。

努力的組織了一下語言，水漾有些困難的形容道：“就是……一種十分別扭的感覺！對，就是彆扭！那種感覺！就好似，不管從哪裡開始，從哪裡結束，都是不完全正確的一般。那種感覺，就是彆扭。彆扭到，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嗎？那你確定，這不是因為你什麼都不會而產生的錯覺？要知道，不管是任何人，對於自己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陌生領域，都會帶著一股天然的害怕感。這種感覺，是任何人都不會缺少的天性之一。而你現在，不是正處於這種階段嗎？”

好似為表示自己的說法更準確一般，王燕雙手環胸，自然的向後靠在椅背上，那種強烈的自信感，讓水漾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相信了她的說法。

不過，下一刻，水漾就反應了過來。

她十分的確定，她自己的感覺，並不是來自於對於陌生事物的恐懼感。

實際上，有足足五年的工作室工作經驗，以及每天晚上在刻玉學習系統對進行的學習，水漾就算對於玉雕這一行，還處於真正的門檻之外，可對於刻玉，她卻是半點都不陌生。

所以，她也十分的確定，她的那種感覺，絕對，絕對不會是來自於對於陌生事物的天然恐懼。

只是，那樣的感覺，實在是太難以用一個具體的形容詞來形容它。再加上水漾自身的專業知識又不夠，一時之間，她還真難以找出一個足夠能說服王燕的詞來。

看水漾那一副為難到極點的樣子，王燕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絲隱晦的笑意。

有的時候，能不能說出來，並不是那麼重要。

但有的時候，僅只是自己認識到，也是不夠的。

怎麼去說服別人，怎麼去表達自己，也都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而在玉雕師的手中，最好的表達方式，就是雕刻！

他們，用他們的雙手，把自己的思想，把自己的精神，全都雕進了玉雕裡。

所以，很多時候，從很多的玉雕上面，就能看出雕刻它的主人，當時的一些想法，跟精神。

當然，現在的水漾距離這樣的程度實在是還相差太多太多。

甚至，王燕都不能完全的確定，現在的水漾，是否有那個韌性，真正的走到那一天去！

但是，王燕相信，在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