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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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晨寂看著面前的男子，才發現他的身軀並不凝實，像是由一團黑色的霧氣構成，並不像之前見到的狼妖或是鼠妖，反倒是和之前王盼明身邊已經成鬼的母親很像。

但如果忽略他的破爛黑袍與周圍的環境，單單從臉來看，他就像是個一身正氣的年輕書生。

“不對。”長暮顯然察覺到了更多，“這裡不好的氣息不是你的，雖然很難發覺......有人在你身上下了法術？”

男子面上並沒什麼變化，只是看著二人，“我不會反抗的。”

禮晨寂只覺得此刻的場景極為詭異，按照套路，這不應該是個妄圖毀滅人間或是發動戰爭的大妖或者惡鬼？這種求著被殺的是個什麼東西？

長暮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枯樹上，“樹裡的屍骨...是你的？”

男子面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苦笑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

“那棵樹.....”長暮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打斷。

“別再說她了，你們不是來剷除我的嗎？”

長暮沒回答他，“那棵樹原本是有樹靈的，樹靈的本源能夠讓他們復生一次，可是...”小貓頭鷹看著男子烏黑的瞳孔，氣勢逐漸駭人起來，“為什麼她的本源在你身上？”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貓頭鷹的尖爪也落在了男子的脖頸間，似乎只要他有一絲妄動的想法，尖爪將會捏碎他本就不太凝實的鬼體。

可男子像是感受不到一樣，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貓頭鷹，輕聲重複道：“你...你說什麼？”

小貓頭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尖爪加重了幾分力道。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男子突然暴起抓向長暮，然而只是螳臂當車，只是一下就被扯斷了手臂。

禮晨寂就站在旁邊，心中略微疑問，做鬼難道會導致耳背？

長暮冷聲道：“讓我想想，樹靈本源是能讓你安全變成這幅模樣的最好道具吧？所以你做了什麼？欺騙，還是折磨？”

貓頭鷹的尖爪越發的用力，而男子只是一味的搖頭，黑色的霧氣在尖爪下潰散。

禮晨寂卻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按照長暮的說法，這個鬼是被人強行從人變過來的，因為他身體裡有樹靈本源；並且有人給這個很弱的鬼下了法術，讓人誤以為他很強。

而此時此刻，正有一夥道士拼命在外維護這個鬼的封印。

這個...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像調虎離山計？

剛想到這一點的禮晨寂立馬叫停長暮，“等等，長暮你先鬆手！”

長暮甩開男子，飛回到禮晨寂的懷裡，只是仍然冷眼盯著他。

“你先冷靜一下，”禮晨寂皺著眉道，“說清楚怎麼回事。”

男子幾乎站不住，踉蹌著奔到枯樹旁，跌坐在地，大哭著抱著樹根，卻流不出一滴淚。

鬼是流不出淚的。

禮晨寂：“有冤情就快說，外面可有一堆人準備圍攻你呢。我可不在乎你的往事，只是怕背後有人有什麼更深的謀劃。”

男子顯然也明白這點，很快冷靜下來。

“我叫錢清正，把我變成鬼的是個女鬼，她說她叫芍女。”

錢清正是個很普通的書生，父母小時候就沒了，靠留下來的錢讀書，沒多聰明，唯一的優點就是好學與一身正氣。

他如同所有書生一樣，讀書考試當官，不過他沒留在朝廷，沒留在繁華的京城，他到了個小地方當縣令。

倒不是因為他多鍾情山水或是受了什麼打擊，只是因為一個姑娘。

他進京路上曾路過這裡，良縣，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地方，人們都很熱情善良，宛若傳說中的桃花源。

錢清正初到這裡時快死了，倒不是遭遇了強盜和匪徒，只是迷路，久久找不到有人煙的地方，又淋了一場雨發起高燒。

暈過去前他看見了一個粉衣姑娘，皺眉看著躺在地上的他。

接下來的故事就如同很多話本描述的那樣，那姑娘叫桃娘，把他救了回去。

桃娘是個嘴毒心善的姑娘，總是埋怨著他倒在了自己家旁邊，遲早要把他趕出去，雖然錢清正明明記得當初周圍什麼也沒有，只是一片樹林。

不過趕出去的話也只是說說，直到錢清正離開的前一天桃娘都還給他做了桃花酥。

養好傷後錢清正就進京趕考，然後回到良縣當縣令。

良縣是個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