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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的的攻擊,可憐的楊大人既沒有反駁,甚至連吭一聲都沒吭一下,而是一大早就來吏部上班了,一排從容。
這下言官不服氣了,彈劾的炮火更大,先是從吏部開始,繼而將楊大人這些年來所作所為剖析了一個遍,最後連那可憐的《楊氏詞話》也被罵做了欺世盜名之言,一時之間,吏部大小官員嚇得都不敢與這位楊大人說一句話兒,生怕因為這一個眼神,一句話兒殃及池魚,大家屁股可都不乾淨,但再不乾淨,還是希望光著屁股被人笑話,無人說話,無人言語,整個京城裡,昔日風光無限的楊侍郎,說不出的可憐,都快趕上了賣火柴的小姑娘了,說不出的無助。
這種場面持續了第三日,才有所改觀,據說,這一日楊侍郎照樣沒耽誤公公務,只是在公務之餘,給自己寫了一份奏摺,不是自辯,而是請求告老還鄉,雖說有些意外,但言官還是覺得成果顯著,因為正是他們不懈的努力,不依不饒的彈劾,才讓大奸臣楊崢,撕下了偽善的面容……不得不請求告老還鄉。
但很快他們就覺察到不是這個味兒了,先是皇帝不但沒有罷黜楊侍郎的官兒,還親自下了道聖旨說:“言官“得其人則紀綱振而國體尊,非其人則人望不肅而是非錯謬。”語氣破有責備之意,跟著內閣也跟著附和了一番,昨日還成一片倒的大好形勢,今日卻有了些鬆動,這讓言官大感疑惑。
但他們的迷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京城就開始流傳了一篇文章,與其說是文章,還不如說是一道奏摺,一道祈求告老歸田的奏摺,而寫這份奏摺的正是楊崢。
奏摺因太過出名,早已在士林中流傳,憑著言官的手段,想要弄到這樣的一份奏摺,並不難,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這份奏摺。
奏摺名為《乞養疏》,說的正是告老的事兒。
奏為驚聞母病情急,吏部左侍郎楊崢乞聖慈推廣孝思,容臣歸養以弘大化事。
臣奉皇命,治理安南兩年已滿,業於去年三月報竣。雲舍之思,時懸望眼;簡書之畏,未敢告勞。愁苦之日,親闈夢繞,定省雖爾,熱中行止,不得自專。日惟幾幸,綸俞渙發;旦暮覆命,以終所事。乃情勢急迫,有不能一日留者,敢不為皇上控之。
臣生來最苦,少而失怙,賴母鞠育,以有今日。母今五十三歲,老矣。雁行寥落,既無兄弟之堪依;蘭砌孤萎,只有稚兒之相傍。形影單隻,情景悲楚。臣昔於舍,晨夕菽水供歡,猶破淒涼之色。自臣奉河東之命,爾時具疏欲辭依養,厲色嚴諭,勉以大義。迨就道,姑媳煢煢,寒燈寂寞;七齡黃口,膝下咿喔。時即善飯無恙,亦且不免遊子之悲矣。乃兩年分別,音信杳然。
忽今二月十六日自京報筒中得一家書,內言臣母從七月傷寒一病,勞復損弱,行動必假人扶。臣皇皇無計,業具呈都察院馬求代題請告。至二十一日復得一書,備道始病之時,幾濱於危瘥,而復作痿弱。臥床至今,飲食日減,肢體日離。時而昏沉不省人事,時而叫號自悔,念臣望臣。奄奄微息,且書中隱顯其詞,尚多有未盡病狀者。臣讀未竟,五內摧裂,神魄震搖,痛心昏倒,死而復甦。
嗟嗟,人身非出空桑,養子只需侍老。臣母老,無人代養,母病,無人調藥。倘戀豸繡之榮,頓忘親病之危,即一歲九遷,有靦面目,天親不顧,禽獸奚異?況當聖孝邁古之時,海隅維則之日,而有不顧親養,不急親病之臣,無論自背王化,非盛世之所宜有。不能孝於親,豈其能忠於君?不可以為子,又豈其可以為臣?端士尚羞與友,大孝如皇上,將焉用之?
臣伏讀功令,獨子而無兄弟者歸養,今臣獨而無依,母病危甚,情急勢迫,伏祈皇上推尊崇聖母之孝思,弘四海作則之大化,俯察下情,必知己病或假,而惟控親之病不忍假,百念可制,而惟急親之念不容制,其憐而容臣歸養者,曠代之特恩,臣之所不敢必也。
或以臣擅歸,付之廷議者,糾參之紀法,臣之所不容逭也。臣歸一面臣母,死亦無憾,其何有於一官哉?除先具堂呈求其代題外,歸心如灼,度日如年,不得已將原領敕印,差官繳上,仰候聖慈推恩施行……?“
不得不說,這篇奏摺寫得聲情並茂,在這篇疏文裡,楊侍郎說自己寫這份疏,實在是因為萬分緊急的事情。自己從小沒了父親,全靠母親夏氏撫養長大。老母年已五十三歲,上無兄弟可以照顧她,兩個兒子又太小。自己到安南平定安南兩年了,都沒有見過她老人家。母親從上年七月患了傷寒,一直臥病在床,行動都要人攙扶。近來得到家書,說她老人家已經病危,“時而昏沉,不省人事,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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