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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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初，蕭綰用完早膳，讓許宇謙陪她到燕州城裡的珠寶行裡看看。

許宇謙以為她是想要買首飾，有心到時候替她付錢，讓她在東暖閣先等著，悄悄找到婁淑娟，要婁淑娟拿三千兩銀子出來給自己。

婁淑娟別看性子大大咧咧的，金錢意識特強，從來都是有進無出。

她嫁給許仲昆這麼多年，因為一直是許老夫人在掌家，只能月月領許老夫人派發下來的月銀，從來沒有機會接觸到許仲昆的年俸，心裡十分不舒服。後來，好不容易等到許宇謙長大成人，被許仲昆安排打理外面的事務，每月可以賺到銀子了，馬上有樣學樣的要求許宇謙把所有收入都交給她來管理。

許宇謙是個孝子，從小到大聽夠了婁淑娟感嘆手裡無錢的痛苦，為了哄她開心，自然照辦。

這些年來，許宇謙交給婁淑娟的銀子約有近五萬兩，按理，讓婁淑娟拿三千兩銀子出來不算什麼，可問題是，許宇謙這些年來只交銀子，沒拿過銀子，一下子要來拿，還是拿這麼多，婁淑娟心裡就不痛快了。

她目光充滿審視意味地瞪著許宇謙，嚴厲地問：“你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許宇謙以為她是在關心自己，如實回答：“綰綰讓我陪她去燕州城裡走走。我想到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買過什麼象樣的禮物送給她，打算到時萬一她看上什麼喜歡的東西了，我就替她付錢，借花獻佛送給她。”

“那怎麼行！”婁淑娟沒想到這三千兩原來居然是要花到蕭綰的身上，馬上板起臉，一本正經地教育許宇謙：“你跟綰兒的婚事與一般人不同，不是男婚女嫁，而是女婚男嫁，得她挑你喜歡的東西買下來送給你才對，怎麼能是你挑她喜歡的東西買下來送給她呢？這不是反了理了麼？”

“娘，你、你怎麼能這麼想？”許宇謙吃了一驚，深為她的想法感到難堪，為了糾正她的思想，故意問：“照你這麼說，是不是將來我嫁給綰綰時，你還會為我準備一大筆的嫁妝？”

“那當然不可能。”婁淑娟半點虧也不肯吃，擺擺手，理直氣壯地告訴他：“我早打聽過了，只有姑娘出嫁才要嫁妝，像你這種男子入贅的情況，根本就不需要嫁妝！”

“好吧！”許宇謙一直覺得自己母親沒有什麼頭腦，常替她的心智擔心，現在，看到她這麼精明的對付自己，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他抿緊唇，認真想了想，嚴肅地跟婁淑娟商量：“娘，這些年來，我一共給了你近五萬兩銀子，原本，是打算把它們一半用於給你養老，一半用於給綰綰置辦東西的。雖然你覺得我跟她是女婚男嫁，不需要買東西給她，可我身為堂堂男子漢，如果在成親前，什麼都沒有買給自己未婚妻的話，傳出去總是很丟臉的，不如，你拿三千兩銀子出來給我今天先用著，至於剩下的所有銀兩，我都不要了，全部給你，行麼？”

“不行！”婁淑娟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瞪圓眼珠，氣呼呼地數落：“人家養兒子，兒子長大了，能孝敬老孃一輩子，你倒好，才掙了三年多的銀子交給你娘而已，就要抽走三千兩來討好你的未婚妻，像什麼話？還有，你難道不知道麼？你跟綰兒的婚事，只是我和你爹跟綰兒爹孃的口頭約定，連件可以作為憑證的信物也沒有，如果綰兒要反悔，隨時都可以反悔。萬一這回她爹幫皇上辦事立下大功，升了大官，看不上我們家，不肯娶你，那麼，你現在為綰兒花的每一文錢到時候都是白白地給浪費掉了，你明白麼？”

“我不明白，娘，我不如你深謀遠慮。”直到這個時候，許宇謙才意識到自己是不可能從婁淑娟的手裡拿到一文錢的，他無比失望地看了婁淑娟一眼，黯然轉過身，匆匆離開了她的院子，根本沒有察覺，在他和婁淑娟說話的隔壁屋子裡，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悄然把緊貼在牆面上的一個漏斗狀東西收入懷裡，運用地遁之術，神不知、鬼不覺地悄然離開，仍回到東暖閣之中。

許宇謙沒能從婁淑娟那裡要到銀子，痛定思痛，調轉方向，進了許老夫人的正屋，開門見山的把之前向婁淑娟要銀子的理由講了一遍給許老夫人聽，請求她借三千兩銀子給自己，並承諾將在兩個月之內把這筆銀子還給她。

許老夫人安插在府裡的耳目眾多，對於許宇謙把自己所得的收入全部交給婁淑娟一事早就有所耳聞，看他居然來向自己借銀子，自然意識到他必然是在婁淑娟那裡碰了壁。

她二話不說，直接讓大丫頭雲豔去把自己的首飾盒拿了過來，從裡面抽出三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交到許宇謙的手裡，並同樣開門見山的低聲說給他聽：“謙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