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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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張氏已經帶著顧染亭悠閒的喝茶了。董維開進屋，先看看張氏，然後抱起顧染亭，第一句就問，“染染看見死屍了嗎？”護院已經把前前後後的事，都告訴他了。

顧染亭揪了揪舅公的大鬍子，點頭，“看見了啊~~~”語氣這個輕快。董維開嘴角抽了下，也是，一個死屍而已，這孩子看見火燒活人都面不改色的，“那，你什麼感覺？”善兒放心，不管這孩子，可他不放心啊，還是想問問。善兒要是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蛋，要是被嚇壞了，可怎麼辦！

“想鳧水的話，要先告訴家人，免得萬一不幸出事後，都不知道自己魂歸何處......”看看外面那倆撥來搶屍的就知道啦。

“......”叫你嘴欠！！問什麼問！！董維開罵完了自己，卻還是忍不住，又問，“那你讓丫頭們那麼使勁叫喚什麼？”看看，外面那麼多士兵，就是被叫喚聲引來的......你又不害怕，自己不叫，就讓丫鬟叫啊？

顧染亭歪頭，揪著董維開的鬍子，“難道舅公覺得，我當時應該悶聲不吭，把死屍藏起來？”

董維開咳了下，當然不成了，這樣一來，無論是齊王還是仇太守，都不會放過善兒母女了。“可動靜鬧大了，必然是你們孤兒寡母吃虧啊....你是孩子，小姑娘家家的，先保護自己要緊，看見那種事，就該轉身就跑.....”

顧染亭又揪揪鬍子，“那敢問舅公，你面對轉身就跑的可疑之人，第一反應是什麼呢？”

一刀砍死。

董維開連連咳了好幾聲，看了眼眉目含笑的張氏，你這姑娘是怎麼養的啊......

顧染亭放開董維開的鬍子，“您也明白，若當時真有活人翻進牆內，我轉身就跑，跑不了，死的就是自己，還有我的婢女們。若是死不了，那最後死的，可能還有我的母親.....就算那時護院在外面看著，可我絕對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裡！自救，不單救己還能救人。”

董維開舔了下嘴唇，確實，萬一真有賊人追著死屍過來，被染染引著跟到前面，死的，可不就是母女倆了。不過，這不能把性命交給別人的話，怎麼這麼耳熟啊......董維開想著，眼睛就看向了張善君.....

張善君溫柔一笑，“您忘了，我十三歲的時候，跟著您去秋原那裡套野馬，您讓一個馬術很好的老媽子帶著我騎馬，怕我被野馬傷著。我不聽，非要自己學會馬術。您不許，我就和您說了這句話，您還說我小鬼惜命.....千人有，萬人有，不如自己有.....”

董維開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舉著顧染亭拋了幾下，“不愧是你母親的好姑娘啊！！”

顧染亭忍不住叫了幾聲，到也不害怕，可等董維開放下她，她還是立馬滾進了張氏懷裡.....糙漢子疼愛動作，真是傷不起啊.....

“我原本也沒想讓丫鬟們大叫，開始只以為是一般的鬥毆，可那無頭屍一被拋進來，染染就知道，這事，必然不小。況且我的一個丫鬟已經叫出了聲，外面的人也都聽見了，知道園子裡有人，我跑，也晚了。那還不如就索性大聲叫一叫，不怕鬧大，就怕鬧不大。就算他們想殺人滅口，也要先掂量一下，保住這個秘密所犯下的殺戮，到底值不值.....”

顧染亭也沒再繞彎子，直接說了自己那時的前後打算。張氏和董維開都點點頭，表示贊同。確實，那時若不當機立斷，真是分分鐘都丟性命的.....看著自家親孃和親舅姥爺都這麼平靜的就接受了她的話，顧染亭心裡這時才覺得有點無語。她表現的這麼逆天，這些古人只在開始的時候嚇了一跳，後來就完全適應良好了.....

也是這古代的孩子都啟蒙太早了，兩歲就開始咿咿呀呀讀書了。她現在週歲四歲，按五歲算，已經不小了。前朝還出過八歲的小狀元公呢。所以她表現的逆天一點，真不會有人拿她當妖孽燒死。果然是她賭對了。顧染亭可對扮低齡孩童沒什麼興趣，對著親近的人，她更是不想偽裝了。偶爾賣賣萌，那是樂趣，老賣萌，那就是缺心眼了......

屋裡說的歡實，外面也吵起來了。兩撥將士誰都不肯鬆口，必要這官差抬著屍體跟他們走。最後還是說夠了體己話的董維開出面，先讓官差抬著死屍出了別院這裡再說。陳嬤嬤等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就開始燒紙撒鹽潑水衝地.....去晦氣呢。

四個小將士都深深的看了眼身後，寫著顧宅的牌匾，這裡，這裡面的人，他們都記住了！！

屍體最後歸誰，張氏和顧染亭都不關